滿堂喧囂的聲音遠去了,在搖曳的斑駁瑕光下,沈詢的映在地上的龐大陰影也跟著異化成了某種懷揣著深沉惡意的怪物,貪婪的啃噬著眾人心中的反抗之意。
“真武道箓”是比[乘牛魔羅圖]更加邪性的玩意,承載著來源于[真武法身]的詭異污染,雖然平日里看起來存在感并不算太高,完全比不得表現最為直觀的天魔系能力,但實際上卻是如今沈詢大部分能力得以成型的關鍵根基,潛移默化的改造著各項屬性,讓他也隨之擁有了一種污染侵蝕的能力。
在剛剛借助天魔血引發**畸變之后,就像是無意間觸動了什么未知的深層聯動一樣,“真武道箓”的侵蝕性也被跟著引出了一部分,擴展到了沈詢腳下的陰影中,似乎想要孕育出什么。在花形山背后那個背鐘惡鬼的刺激下,隱約顯現出一尊左手持著嵌七星的蓮花,右手掐著如寶劍的法印,頭戴天王冠,俊美到分不清性別的菩薩虛影。假如沈詢能夠回頭望去的話,便能夠發現,那尊菩薩的面貌,分明像極了自己與妙音。
——以魔制魔、以惡噬惡。
在這一刻,沈詢心中莫名的浮現出了兩個詞匯,終于清晰的明白了自己身上這一切變化的根源,有些把握住了“真武道箓”的一部分能力。
伴隨著周身的強烈痛楚,他能夠感覺到,在吞下花形山的那只手臂之后,那種爆炸性的恐怖力量同樣也跟著在自己的身軀中充盈了起來,正如“真武道箓”那時輕易污染掉了那張[鬼神刺青-倒坐菩薩像]一樣,這一刻,花形山背后那只惡鬼的力量同樣也被它強行啃下了一部分,轉化成可供自己使用的獨特形式。
——不過,代價嘛……
在眾人極度驚恐的眼神,沈詢若無其事的露出了微笑,干脆在身上好幾個不重要的部位一撕,將抓下的好幾塊帶血人皮按在已經暴露出線路管道的手臂上,努力遮掩住了鑲嵌在機械縫隙處的那幾顆眼球的目光,讓自己看起來盡可能正常那么一點。
望著這一幕,花形山的態度有了轉變,竟是有些變得不那么冰冷了,說出了這場戰斗以來的第一句話:“我能感覺到,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再這樣打下去的話……你可能會先成為一個瘋子。”
沈詢反問道:“難道我現在還不夠瘋嗎?”
從他的神色來看,對于這件事,他似乎并不是很抗拒的樣子,甚至到了完全可以說是毫不在乎的程度。
得到這個答案,花形山也并不意外,點了點頭,態度便又變回了原樣,看起來冷漠而不近人情。
他就是這樣的人,性格固執死板到了極致,堅持著自己所認定的信念,不為他人的行動所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