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數我自己的罪惡?”聽到這話,本就是黑臉的閻羅臉頓時間就更黑了幾分,整個的都徹底陰沉了下來,將沈詢的話給重復了一遍后,隨即,他臉上的陰沉便又迅速被轉化為了壓抑著的惱怒:“細數本閻羅的罪惡?呵,你這廝人是在剛才的戰斗里面被人打壞掉腦子了吧,能說出這種蠢得沒邊際的話……哼,也難為你了啊。”
“事實上,這并不好笑。”沈詢嘆息了一聲,認真的直視著對方的眼睛,說道:“能時刻審視自身的錯誤是一種理所應當被贊揚的美德,不管說是人類,還是說是對于像閻羅大人你這種的人工智能而言,這一點都不該有任何值得嘲笑的地方、”
“我的罪您已經細數完了,而現在,正該輪到閻羅大人你自己來細數一下你自己的平生之惡了。”逞兇上殿的狂徒的再一次將先前的話重復了一遍,手中映射著森冷寒芒的鋒利長刀提起,直指對方頭顱,微瞇的狹長眉眼笑著,嘴唇卻是又是抿得緊緊的。
“本閻羅不細數的話,你又能……”閻羅的話剛剛出口,便不自覺的停了下來,感受壓抑冷冽的氣氛,他忍不住抬起頭來,卻是便剛剛好迎上了男人鋒銳更勝過刀刃的目光。
他退縮了。
本能的退縮了。
以閻羅的身份,在大庭廣眾無數陰差鬼卒的面前,他這個象征著陰司威嚴的家伙……退縮了!
【逢神或鬼,先斬再說】
在孽鏡構造的內心世界中,沈詢和妙見所說的那番話中,他并沒有任何一分虛假的意味摻雜,欺人欺鬼,男人唯一不會去欺騙的,便是屬于自己的那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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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詢本就是不屬于這個時代、也不屬于世界的人,沒有任何熟悉的事物作為牽扯,反倒是正讓他有了那種能無視他人畏之如虎的禮法常規的異常心態。
閻羅也好、天人也好,任何身份的人在他面前,他都會一視同仁,既然世界變得全然陌生扭曲,那么,便不如將這個世界給……
想到這里,沈詢的思緒就突然停止了,搖了搖頭,將這個太過遙遠的荒誕念頭丟到另一邊,暫且轉移到了眼下,凝視著那漸顯軟弱之態的閻羅,抄起長刀,向前步步緊逼,忽然一下子劈在了公案上后,便指著那堪堪入木三分的狹長裂痕,輕笑著說道:“我沈某人這條命雖然還不夠重,但在這三尺之內,我還是有把握請閻羅大人您給我一起陪葬的,為了以示陰司公正也好,為了以示地府威嚴也好,在這里,我請您在出口說話之前,不妨還是再細細思考一番。”
陰影投射而下,隨著森冷寒意的擴散,也漸漸映入到了閻羅的內心之中,讓本不該有著恐懼這種功能的人工智能的也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開始莫名的害怕起了那個可能要從自己口中說出的答案。
沒有任何根據,也完全不符合哪一項設置內容的,它心中有了一種往日里只會被它嗤之以鼻的玄學“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