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一聲長嘆,而與此同,樹立在少林山門之內的一桿佛杖,沖天而起,穩穩的落入到了老和尚手里。
“沒想到大師也善兵刃,失敬失敬。”
田七閉目,一瞬間,身后千丈之高的長春巨木的武道天象顯化。
老和尚面露愕然的神色,心中再一次被田七所震驚,以大宗師之身于碎元境強戰五夜六日不敗,已經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但是此刻這股刀意!卻讓子陽老僧明白,到了一分勝負的時候了。
他現在不敢將田七當作是一個大宗師來看,這股刀意以及第一次展露的武道天象,讓老和尚明白。
先前的田七好像并沒有全力以赴!
這般想其實也沒錯,田七從始至終都沒用動用武道天象,而老和尚若是沒有武道天象的加持,也堅持不了這么久。
那黑袍老僧模樣的武道天象,有何奇特之處,田七卻是了然于胸。
一抹寒光從斬欲橫刀之上從下到上的亮起,而與此同時,似乎有一道金色的龍影,纏繞在了橫刀之上。
而龍尾則是穩穩的將田七的右臂纏住。
老和尚一個腰馬弓步,周身的肌肉再一次飽滿而充滿著爆炸性的力量。
裸露在外的皮膚能看出完全與其蒼老的面容不符,少有黑色僧袍的僧侶。在佛門之中,玄為惡色,主兇,主殺,主邪。
子陽的武道天象本來就是個人的武道意志顯化,這黑色僧袍的武道天象,雖然堂皇正大,但是卻始終有一道隱藏著的殺性深入其中。
子陽老和尚壽百二十歲,而在這少林之中,足足掃了六十年的落葉,到底是心有難濁之浮塵?還是時時拂拭,漠染塵埃?這就不知道了。
但是行至此刻,子陽老僧也沒有藏拙的余地。
大殿之中,了凡躬身朝著了智一禮:“方丈師兄,師叔祖他,動了法禪。”
了智手中轉動著的檀木佛珠卻是聞言間散落了一地。
推門而出,少林山門之外,風起云涌,而了智卻是身形橫移之中,走向了戒律院。
紅墻白瓦,戒律院的依舊是一片凈土,繞過莊嚴肅穆的戒律院,院后有十來畝菜地,幾座低矮的茅屋。
了智遠遠的站于地頭,看著躬身在澆水的白衣僧人,白衣僧人面目平和,嘴角帶著欣喜,不過了智卻沒有走上前去,而是開口說道:“三十年了,師弟于這安心居中可曾得到過片刻的安寧?”
白衣僧人手中澆水的木瓢掉落在了田間的低頭。
轉頭,看向了聲音的來源,半點不染纖塵的僧袍卻是被打翻的木桶濕了半邊的褲腿。
腳下一片泥濘,那僧人的臉上卻是似哭似笑。
“啊……啊……”想要開口說話,但是數十年的閉口,卻是讓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了智一聲長嘆:“不該去邙山的,少林,不該去邙山的。”
“來……了……”那僧人看著并不顯老,但是聲音卻是難聽到了極點。
轉身步入房中,很快,白衣僧人就換了一身長袍走出了茅屋,回身看了一眼,量上浮現了出了幾分微笑。
“是時候了。”白衣僧人跟在了了智的身后,而此刻的少林山門之外。
田七的長刀已然揮向了智,云卷云舒,只看見一道天光乍現,又聽得真佛一聲低嘆。
田七身后的武道天象之中,斬欲橫刀與那法禪無聲無息的觸碰在了一起。
黑袍天象之后,有驚天血光乍現,而田七身后長春巨木之中,則是有七道刀光,融入斬欲之中。
一道白光驟然間點亮了少林的山門,而天空中,聚集的濃云緩緩的消散。
刀杖相交,白光落下,了智帶著白衣僧人從少林的山門之中走出。
田七緩緩的收刀移步,老和尚雙手握著法禪,深深的嵌入到地面之中。
一道血痕從從其胸口慢慢的氤氳開來,而在其身后,三尺來寬,深不知幾丈的刀痕,緩緩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