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子陽老僧的腳下,直直蔓延到了少林寺的大門臺階之下。
清脆的崩裂聲,那足足九臺的石階碎成一地青灰,但是刀痕卻是沒有越過少林的大門。
田七閉目抬手,了智將玉盒拋向了田七,田七睜眼,兩道血淚從眼角流出。
雙耳雙鼻之中,也有血漬慢慢浸出。
白衣僧人灑脫一笑,抬腿走出少林寺門,田七長刀一橫。
刀氣斜斜展出,那白衣僧人的頭顱高高拋起,滾落在了了智的腳下。
“殺人者償命,欠債者還錢,自古以來就是這個道理,少林的債,邙山七十一條幼子的性命,子陽禪師結清了。”
田七回身,慢慢朝著春桃與夏盈走去,春桃也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的棉花,給田七塞進鼻子里,而夏盈則是麻利的把眼角還有耳邊的血跡,清理的一干二凈。
夏盈回頭看了一眼還能用的鍋碗瓢盆,眼神之中滿是可惜之色。
春桃則是摸了摸田七的胸口,問道:“公子傷的重不重?”
“無礙。”
田七抬手,將玉盒放入懷中,摸了摸鼻頭的兩團棉花,一用勁兒,將其噴在了地上。
春桃站在田七的身前,只見田七的左邊鼻孔還不知不覺當中,又流出了一道鼻血。
春桃大驚,二話不說就又塞了一團棉花進去,拉著田七的右臂高高舉起。
“土方法,管用,夏盈流鼻血的時候就這樣的。”春桃拉著田七的手,臉有些紅,但是也就是一瞬間。
田七被攙扶著往山下走,停一會兒悄悄放下的胳膊就要被春桃重新舉起。
“春桃,公子我很累的,打架不消耗體力的嗎?”
“是嗎?完全看不出來啊,公子你不是說無礙?”
田七臉都綠了,想不到春桃還是老實桃。
夏盈攙扶著田七,忍了好久才悠悠說道:“好奇怪啊,公子,那老和尚的最后一棒子為什么沒往你腦袋上敲?是不是失誤了?”
田七身子一僵,轉頭看了看夏盈:“你看到了?”
夏盈點了點頭,神色依舊還是疑惑不已。
“笨啊,倒數第二下,老和尚已經知道自己擋不住了,最后那軟綿綿的一下,就算是敲到公子頭上,頂多開個瓢,但是破相的公子定然會大開殺戒,把那些光頭都給開瓢了。
沒聽公子說的話?欠了七十一條人命呢,老和尚算個屁呀,值七十一條人命?”
春桃舉著田七的胳膊,田七鼻子里的棉花又掉了,但是鼻血還是沒止住,臉反而紅了。
春桃嚇了一跳,急忙又前后檢查了一番,確定無礙之后,才給田七又塞上了棉花。
“不過最后那個白衣和尚也真夠不要臉的,笑個屁啊,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說的就是這種,死了活該。”夏盈羞澀的咒罵了一聲。
春桃則是頗為贊同的點點頭。
田七回頭看了看已經看不見的少林山門,一陣又一陣的鐘聲傳來。
高僧圓寂,鳴鐘,百二十下,子陽禪師,享年一百二十歲,大興光武三十一年,卒!
田七抬頭看了看日頭正好的春光,肚子有些餓了,也有點想阿梨了。
“京城還是邙山?”
“京城!”
“邙山!”
才因為鐘聲安靜了三分鐘的春桃和夏盈就又嬉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