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趙氏被當著眾人的面丟了臉,也是不服,“我說了不要碰,娘非要碰。”
她兩步走到司氏跟前,不顧謝童的推攘,朝著司氏喊道:“謝霜死了!娘你可醒醒吧,她死了!”
謝霜死了她可高興的很。當初謝童要娶她時,謝霜百般阻撓,非說她不適合謝家。她好不容易嫁進謝家,等到了謝霜出嫁,結果這人還跟狗皮膏藥一樣粘著謝家不放,死老太太動不動就要給她送錢,就連謝童也是,那些好料子不說留給自家,得著了就往陸家送。
謝童一個巴掌打在了趙氏臉上,她跌倒在地,捂著臉不甘吼道:“我說錯了嗎?謝霜就是死了!被她當初要死要活也要嫁的人害死了!”
陸青瑤的祖母林氏再也受不住的起身,茶幾上的茶盞叫她直接甩落在地,發出脆響,碎片直直濺到了謝家人腳下。
“你個毒婦竟敢污蔑我兒!謝氏是自己摔死的,與我兒何干。你們這一家子趕緊都給我滾!”
才剛那一巴掌就將司氏驚回神來,她眼神迷茫的看向眾人,又回身見著了那棺木,眼淚就落了下來。
“霜兒死了?死了......”
謝裘拉住她,想讓她別過身去,“我們先回家啊。”
司氏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將謝裘推開,她又撲到棺木前。
“回家,對!走,霜兒,娘帶你回家。”
她竟然就要朝棺木里爬去,所有人都驚得朝前一步,陸長籍忙上去扶她。
“外祖母,您別這樣。”
他的聲音里也帶了哭音,直到如今,他都無法接受晨起時還同他笑,叫他早些回來吃飯的謝氏,如今竟就與他天人永隔了。
“你放開我!她是我的女兒,她就不該嫁到這里來。陸遠恩這個殺人犯!殺人犯!”
“霜兒啊,娘親來了,不怕啊。”
“都走!謝童,和離書,和離,她要入我謝家墳!”
司氏一句接一句的怒吼,頭發凌亂,只要往棺里去。
楚衾跟著陸青瑤進了廳內,忙上前,金針刺入脖頸,司氏聲音戛然而止,倒在了陸長籍的身上。
陸進書也被這一幕驚得說不出話,此時見司氏暈過去,眼泛寒光。
他堂堂太傅,今日竟叫一群商人給大鬧府邸,成何體統!
“謝裘,你這是何意?你謝家今日若是來鬧的,休怪老夫不客氣!”
他指著謝裘,恨不能立刻叫人將這群人給打出去。
謝裘上去扶著老妻,露出苦笑,似是有萬般悔恨,無力極了。
他抬眼望向棺內,這是他捧在手心里養大的女兒啊。
“昔年你得中狀元,得先皇賞識在金陽當了個小官,然你家境貧寒,連個一進小院都租不起。是我予你一家居住之所。”
“那時我將你引為知己,你也總來尋我飲茶下棋,近十年的情義,我午夜夢回也常常會感慨。”
“后來陸遠恩看上了我家霜兒,但那時候我也曉得你是什么樣的人。我不同意,陸遠恩便在我家門前跪了一天一夜,他是起了誓的,這一生唯霜兒一人,此生不負。”
“可是嫁進來以后呢?不過三個月,陸遠恩就納了妾,不過三個月,我女兒臉上就失了笑靨。”
“是我的錯,我該那時就叫她和離的,也不會落得如今這般下場。”
謝裘看向陸長籍,眼神堅定,“長籍,你叫人拿了筆墨來,老夫親自寫這一封和離書,還要煩請太傅代簽,簽完老夫就將女兒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