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并沒有任何驚嚇,真的是一只小黑蟲,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爬出來的,還是原本就在床底下活動。
似乎看見了一個小小的同伴一樣,女人想:‘至少它是一個沒有危險的同伴……’
慢慢地,小巧的頭顱越湊越近,想要從小小黑色的硬殼生物中汲取溫暖和安全感,這是女人平日里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事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女人似乎喜歡上了鉆在床底下的感覺,幾分鐘之后,不知道為什么?女人的身體猛地震動了一下!然后便是一片死寂。
鋪著高雅床單的單人床保持著它美麗干凈的外表,床單邊緣稍微掀起了一點點,在床單下面,女人的身體赫然趴在那里一動不動。
頭部全部隱沒入床底下,好像要從床底下撿什么東西一樣,可是她的雙手并沒有正常地撐在身體兩側,而是軟軟垂在地毯上,骨節分明,上面還有做家務留下的凍瘡。
虛空之中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回響:‘我不會一輩子做女仆的,我要實現夢想,有很多很多錢,有家鄉人羨慕的目光。1-2-3,你們都在排隊,而我找到了捷徑……’
聲音不停回響著,越來越輕,與床底下漸漸彌漫出的液體完全相反,那液體從寡淡的陰影中一直延伸到明亮的地方,越來越紅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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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的罌粟花已經盛開,可是外面的人卻一個都沒有走開;惲夜遙即將接近晚潮到來的地方,那里正有一個美麗女人在迎風飛舞她的裙擺;黑暗中的窺伺者根本沒有能力挖開罌粟花的花心,那么床底下的黑手究竟是誰呢?他又是從何而來!
第四具尸體,第四個受害者,我們優秀的演員和法醫還沒有發現她,此刻,演員正在為挽救第五個受害者的生命努力前行,雖然看到的一切都很模糊,但是直覺告訴他,那個人就在海浪到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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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里
謝云蒙已經將座鐘機械室里的部件都拆了下來,對于他來說,這是小菜一碟,機械零件和發條齒輪堆滿了他的身邊,布谷鳥座鐘也徹底報廢了,只剩下上半部分的布谷鳥還保持著原樣。
不過,這并不影響布谷鳥打開房門的軸承,因為它們與座鐘底下的機械室毫無關系。所以路西弗前夫人也沒有阻止謝云蒙的行動。
“謝警官,這個機械室已經很多年沒有打開過了,你發現了什么?”路西弗前夫人問道。
“我認為機械室在不久之前還有人打開過,因為這個。”謝云蒙突然回過頭來,手中拿著一小條蕾絲一樣的東西。
他繼續說:“小遙和莫法醫在樓上布谷鳥座鐘的機械室里面也發現了一條蕾絲,好像是從裙擺或者袖口上撕下來的,而且機械室里面一點蜘蛛網都沒有看到,灰塵也很少,一定是有人打開過,并且在機械室中藏了什么東西,導致灰塵和蜘蛛網都被蹭掉。”
聽了謝云蒙的說法,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路西弗前夫人對此非常驚訝,她站起身來接過刑警手中的蕾絲看了又看,大概十幾秒之后,路西弗前夫人突然一拍大腿說:“是尤雅!小雅有一件帶有這種蕾絲花邊的襯衫,這幾天我也看見她穿了。”
“難道是小雅擺弄了機械室?”路西弗前夫人一臉不可置信。她思考著,并沒有因此而說什么小雅一定是兇手之類的話。
莫海右一聲不吭,現在是謝云蒙的劇場,他不需要發言,清亮的眼眸一直在觀察客廳中的兩個女人。莫海右想要見一面惲夜遙,告訴他某些自己的推理。可是他沒法用謝云蒙一樣自由行動,腳上的傷還在刺痛著。
兩個人的推理現在是否能合并到一起去呢?莫海右兀自揣度著,他不想用直覺來感受秘密,那種不確定的感受讓他慌亂,而法醫是最忌諱慌亂的。
路西弗前夫人和謝云蒙的對話還在繼續,話題破天荒地第一次緊緊圍繞尤雅展開,這也是謝云蒙和惲夜遙的計策,那些蕾絲是莫海右剛剛從尤雅房間里偷偷拿出來的,而謝云蒙只是拆了機械室,然后假裝發現蕾絲把話題套到尤雅身上。
惲夜遙在追蹤尤雅,尤雅到底在哪里呢?黑色的手接近了善良的女仆,而她等待的親人正在逐漸墮入地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