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莫海右曾經在電話中讓謝云蒙調查三件事,第一,調查當年未找到的受害者,尤其是櫟木區周邊的各個村子。這件事其實與跟在謝云蒙身邊的青葉有直接關系,青葉和青果就是當年遺漏的受害者,還有那些與青葉在一起的村民,不過他們早已從受害者變成了罪犯。
對于這些人的處理自然是N市警局的事情,我們在這里不做贅述。重要的是S市這邊的狀況。謝云蒙很快就會將青果和青葉的身份告知莫海右。
莫海右之所以要調查當年未找到的受害者,是要確定是否有人在阿圖姆小屋中進行報復活動,當然,調查結果正如他和惲夜遙所料想的一樣。
第二條可以略過,第三,調查櫟木區范圍內會打洞的動物,特別是常年居住在那里,身體內殘留有大量砷元素的動物。這一條莫海右和惲夜遙已經在阿圖姆小屋中找到了初步證明,而謝云蒙那里當然也在現場得到了證據。
這第三條就是青果和青葉想要毒害阿圖姆小屋中某個人的證據。經過對周邊村莊的仔細走訪,其實去挖掘那些肺魚的人還不在少數,他們大多并不自己吃,而是喂給家里的動物。
除了記者之外,之前也有幾個人目擊到青葉和櫟木區的‘廢棄廠房’,但是,青葉是夜晚行動的,所以這些人都認為是女鬼,只看了一眼就嚇得逃跑了,根本就沒有想到要去報警。
我這里所說的,是阿圖姆小屋中的青葉,目前還不知道她的去向和真實姓名。
經過此次事件之后,警方把櫟木區完全封鎖了起來,并且嚴令禁止村民們再去挖掘肺魚,那些食用過肺魚的家禽也會統一進行處理。
處理掉這些事情之后,接下來就是要找到還處于失蹤狀態中的那幾個人。他們的去向就是令人有些匪夷所思了。但是,莫海右并不是完全沒有突破,在惲夜遙離開S市去接謝云蒙之后,他一個人趁著夜色重新走進了阿圖姆小屋之中。
這里已經被里里外外完全探查過了,莫海右來之前并沒有告訴其他人,他只是想自己一個人安靜的思考一下而已。
夜晚的阿圖姆小屋與白天截然不同,就像是進入了被地獄使者守護的另一層空間里一樣,雖然尸體和人偶都已經處理掉了,但似乎并沒有減輕一點那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法醫站在破碎的黑山羊邊上,閉上眼睛努力感受那從內心深處滋長出來的的暗色蜉蝣……
蜉蝣為愛而生,為愛而死,為了短短的一天,卻用盡了生命的全部力量。在這棟阿圖姆小屋中的四對戀人,究竟誰是堅韌的蜉蝣,誰又是假扮成蜉蝣的夜蛾呢?
片刻之后,莫海右睜開那雙與惲夜遙一模一樣的眼眸,在這棟小屋中,發生的一切已經隱隱約約構建起來了,他邁開腳步,向屋子內部走去。
劉海在不知不覺中垂落到額頭上,遮住凌厲的濃眉,頃刻間,暮色下法醫的臉龐顯得柔和了許多,就像正在走向紅色幕布后方的演員一樣。
沒有開燈的客廳里并不是一片黑暗,從落地窗外透射進來的月光,依然可以讓行動者看清楚眼前的事物,只不過輪廓有些模糊而已。莫海右確實是遠視眼,這一點惲夜遙并沒有猜錯。
現在他已經走到了落地窗前面,透過窗外的路燈,他也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也可以看到映照在落地窗上的屋內情景,如同交疊的兩幅畫作一樣,在莫海右腦海中也瞬間交疊起來。
凝神思考的法醫先生讓我們更加沒有辦法分清楚,在眼前的究竟是莫海右還是惲夜遙了,夜色讓他顯得更加感性,也更加迷人,如果現在街道上有路人走過的話,一定會被站立在玻璃窗內部的安謐‘繆斯’所吸引,忘記了回家的路途。
法醫的腳步漸漸接近訝愚經常落座的咖啡機邊上,那里的靠背椅已經非常陳舊了,被層層疊疊的窗簾遮住了一大半,就連咖啡機也隱沒在窗簾厚重的花色之中,令人很難分辨。
右手輕輕拉開窗簾一側,莫海右仔細觀察那張椅子,不出所料,椅面上椅背上都有刮擦的痕跡,縫隙里面同樣填滿了其主人留下的皮膚碎屑。而椅子的后面赫然與玻璃窗隔開了一個扁平的空間,比窗簾架子稍微矮一點。
這就是窗簾為什么要設計得那么厚重的原因,在層疊之間,很好地掩蓋住躲藏者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