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海右說:“這個人竟然畫了那些漂亮的油畫,那為什么還要在油畫背后去添上涂鴉呢?他所做的這些事讓我們不得不思考,到底有什么意義?這里可以分為兩種可能性,第一,硬紙板是附近幼兒園或者小學廢棄的,也就是說上面的涂鴉是真正的小朋友畫的,住在倉庫里的人因為沒錢買畫板,所以就拿來濫竽充數了。”
“這是一種假設,第二,就是住在倉庫里的人故意將它們畫在硬紙板上,然后再用油畫布覆蓋隱藏起來,等待被人發現。第一種猜測很容易就能查出來,第二種猜測就只能從畫面本身去推理了,就像剛才小遙說的,也許簡單線條可以拼湊出什么文字?或者前往薰衣草別墅的簡易圖等等。”
“也有可能是對比。”惲夜遙趁著莫海右停頓接上話尾,說道:“用好和壞來對比,暗示我們要找出那種完全不對等的線索或者地點。”
“再說清楚一點。”莫海右直視著他說,此刻正對著他們車窗外都是一片雜草叢生的空地,這里本身就接近城郊鄉鎮,馬路邊上多為泥土地。
演員繼續說:“這種對比可以引申出很多東西,比如它可能暗示兇手是一個根本不懂畫畫的人,也有可能暗示薰衣草別墅的外觀并非如我們想象中的樣子,也許很破舊很難看。又或者……在畫上動手腳的人,本身已經從仇恨者變成了受害者。”
“還有,”惲夜遙轉頭看向窗外,思考著說:“就是涂鴉的人在暗示一些標記,比如薰衣草別墅周邊的景物等等,不一定是完整的路線圖,或者是什么文字。小蒙剛才說硬紙板上畫的都是小花小草一類的東西,我想會不會在暗示野花或者雜草,這些東西城市里很少見,但是周邊鄉鎮卻很多,處處可見。”
“你是說畫涂鴉的人也許在暗示我們薰衣草別墅就在附近鄉鎮,沒有必要回到城里去找,是不是這樣?”謝云蒙問道。
惲夜遙回答說:“只能說有這個可能性吧,現在真的什么都不好確定,最終案子發生得太突然了,所做出的推理和猜測也受到很大的限制,我也沒法想到更多東西。”
謝云蒙聽到這里,將手中正在撕扯的硬紙板和畫布扔到地板上,在手機另一頭說:“我更傾向于你們剛才所說的四個身份都是同一個人在扮演,這個人最有可能就是吳先生女兒的男朋友。小遙,你說在畫上動手腳的人也許從仇恨者變成了受害者,這句話我的理解是兇手利用了當初車禍的男主人公。”
“如果真的是這樣,倉庫原主人離開之后,可能倉庫里只留下了幾塊空白的畫板,和一些廢棄的工具,而這些正好為傷心落魄的人帶來一絲慰藉,于是,沒有找到肇事者的男人就選擇住在倉庫里。但是不久之后,兇手和劉運兆可能為了密謀某些事情,也關注上了無人使用的倉庫,劉運兆也許一開始就是為了好處。”
“但實際上,他只是兇手計劃中的一顆棋子,早就設定好要拋棄了。他們偶遇在倉庫里畫畫的人,假設兇手正好知道車禍的真相,于是以此為要挾條件,讓急于報仇的男人去幫他殺人,然后……”
“不對,小蒙!”
惲夜遙打斷了謝云蒙的話,令刑警先生有些煩躁,他問:“為什么不對?這只是假設,你并不能完全排除其中存在的可能性,小遙,而且這種可能性的前提是你提出來的。”
“小蒙,我的意思是,也許和兇手第一個做交易的人,不是劉運兆,而是車禍的男主人公,車禍發生的地方與倉庫所在地相距很遠,劉運兆的住處卻和倉庫在同一個小區內,要說劉運兆和兇手發現這間無人倉庫加以利用,那有很大的可能性。但是車禍的男主人公怎么會那么巧?跑到老遠的地方來發現這間倉庫呢?”
“我認為,他不是自己找到的,而是劉運兆或者兇手把他吸引到這里來的。小蒙有一點你說對了,殺死劉運兆和劉韻的兇手很可能了解過去車禍的真相,他自己或者利用劉運兆找到想要報仇的男人,以幫助他親手懲罰肇事者為誘餌,達成某項互相幫助的協議,并提供這個倉庫給男人躲藏。”
“當然,這一切都要建立在男主人公一心一意只想著報仇的前提下,兇手才能利用到他的仇恨。這個時候,兇手是下棋的人,而劉運兆和仇恨者都是棋子。但漸漸的,事情開始有所改變,仇恨者很聰明,他開始了解兇手心中所想,為自己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