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二樓其實和一樓一樣,客房也是單排的,總共是八間,客房對面樓梯兩側是五間房間,其中一間是劉宏毅的辦公室,一間是換班休息室,三間是租給服務員的出租房。
這里的服務員經常要換,除了老板的親戚之外,大部分來的都是外地打工妹,沒地方住的話就可以直接在旅店樓上租房子,比外面便宜得多,也算是老板劉宏毅給員工的一項福利。
謝云蒙現在所在的是其中一間員工休息室,靠近樓梯右邊,窗戶對著樓梯,所以他能看到所有上樓和下樓的人。劉宏毅待的是正對樓梯的客房,從左向右數第五間客房,窗戶是對外的,他此刻低頭坐在沙發里面,沙發靠背緊挨著窗框。
“還是算了,我才不問小右呢,這家伙就是個事精。”謝云蒙沉默許久之后,突然自言自語說著,拿出了電話,他需要集中注意力,不能為了小左和小右的事情分心。
夢境和現實交錯出現,無論惲海左如何保持清醒,這些都像是突如其來的攻擊一樣,讓他恍惚。身體內部傳來寒意,猛然廢墟和地下室,又變成了擠壓在紅色磚塊里面的,已經扭曲變形的尸體。
尸體看不出人形,連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來,臉部被一塊磚頭死死讀著,已經凹陷進去,手腳以無法描述的狀態彎曲著,身體全部嵌進了磚塊里面。
就在惲海左即將完全陷入夢境中的時候,他又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就站在地下室里面不足5平米的地方,周圍沒有安置木板,灰色的石頭墻壁與夢境中的一模一樣。
足足愣了一分鐘之久,惲海左才回過神來,他心里隱隱升騰起一份恐懼,其中還夾雜著某些讓他悲傷的東西,絕不是惲海右帶來的,也不是安谷夫人,而是一個曾經站在白色雪原邊緣看著他的人,樣子已經模糊不清了,只有那個人手心里裂開的血口子還在心底深處徘徊。
‘他是誰?叫什么名字?那寒冷的地方又是哪里?’惲海左無聲詢問著,他不知道要問誰,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恍惚,因為還有很多問題要去解決。
解決了這些問題,剛才的答案也就出來了,在幽暗森林中隱藏著的,關于他記憶一部分的答案,還有安谷夫人至死也要拼命保護的東西。
“在幽暗森林里的親情,永恒的記憶。”身后老人喃喃自語,惲海左再一次愣住了,這一次,灰色腦細胞開始聚攏,并且帶給他的不是恍惚,而是剎那間的清晰明了……
沒有再停頓,惲海左查看了一下里間,很快走向了某一處石頭邊緣,說:“這里應該是松動的,可以進入,安谷,你來幫一下忙。”
殊不知自己的行動已經被一雙相似的眼眸看了去,這雙眼眸里面,有著驅散不掉的悲傷,濃得幾乎化不開……
——
“法醫先生,你剛才到哪里去了,讓我好找!”安谷抱怨說。
他剛才和法醫兩個人從密道進入火照地獄大廳,法醫走在他前面。就在兩個人快要鉆出密道出口的時候,他突然覺得鞋子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很不舒服,于是就低頭去查看。
就在這短短的十幾秒鐘里,法醫居然不見了,連一點影子都看不到。安谷在密道和火照地獄大廳反反復復找了兩圈,才看到法醫從那些火紅色的花朵里面出來。
他懸著的心剛剛放松下來,就馬上開口詢問原因,惲海左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我一直在這個地方檢查。”
“是嗎?”安谷歪過頭表示質疑,他不是個很英俊的男人,‘歪頭殺’一點也不能吸引人,法醫連頭都懶得抬,就從他身邊走過去了。
倒是安谷,看著法醫的樣子好像猜到了一點什么,繼續問:“你看上去好像很傷心,看到什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