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剛剛結束,房門就再次打開了,惲海右獨自一人走出來,將背后的門關好,回到了謝云蒙身邊,刑警又恢復了剛才吊兒郎當的神情,對兇殺現場的情況問得很少,反倒一直盯著旅店窗外,好像那里有什么東西在吸引他一樣。
給他匯報現場情況的警員也是一臉無奈,他們從來沒有見過謝云蒙如此懈怠工作,只好用眼神求助剛剛進來的惲海右。
“小蒙,你怎么了?”惲海右一臉疑惑,抬頭看謝云蒙的臉。
謝云蒙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說:“抱歉,我問一下,窗戶正對面的那棟房子里住著什么人?”
“那里嗎?應該是普通的居民吧,也可能是樓下小超市的老板。”警員回答說:“我們可以立刻調查一下,你發現什么線索了嗎?”
“我剛才看到一個人影,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不過我沒有看清楚他的臉。你們還是留在這里,等一下我和小右兩個人去一趟超市吧,”
警員說:“現場已經勘驗得差不多了,指紋和腳印樣本我們會立刻帶回警局做進一步對比,頭兒,你看這里留下幾個人合適?”
“就小魏吧,他去桂花公園還沒有回來,你們都先回警局,我留在這里,等一下小魏給我當助手就行了,還有,回去之后聯絡一下小東,問問這小子什么時候可以回來。”
米小東前幾天為了一樁當事人不在本地的案子出差去了,應該這幾天會回來,謝云蒙想要確定一下米小東的行程,可以的話,讓他來一起幫忙。
很多時候,米小東幾乎成了謝云蒙的私人助理,一直跟著他辦案,大大小小的案子不知道破了多少,除了三人組之外,謝云蒙最好的行動搭檔就是米小東了。
安排好警員的工作之后,謝云蒙走到隔壁房間輕輕敲了敲門,問:“好了嗎?”
十幾分鐘之后,女孩肚子上腐爛的皮肉終于去除干凈了,鮮紅的血肉和皮下脂肪顯露出來,這個時候,惲海左才看清楚她的傷口橫貫整個腹部,兇手用刀從胃部下方插入,然后向下切割,劃過肚臍眼刨開小腹,行為殘忍至極。
但奇怪的是,女孩肚臍眼上方那一小段傷口明顯被人縫合過,而且應該用過藥物治療,并沒有化膿腐爛。惲海左擦干凈上面積累著的污垢,可以看到紅紅的疤痕蜿蜒如同蜈蚣一樣,傷口周圍的皮肉因為緊繃而皺起。
結痂的地方在肚臍眼處戛然而止,接下來便是不忍直視的畫面了,惲海左皺起眉頭,表情帶上了一些憤怒,很明顯,這個兇手在女孩肚子上砍了兩刀。他先是切開女孩的胃部,發現不對之后,再將原本的傷口縫合好。
兇手給女孩處理傷口,并等待復原之后,才又從肚臍眼開始,順著原來的傷疤,劃開了女孩的小腹。
這可真是太奇怪了,一般謀殺者根本不可能這么做,兇手就像是在尋找什么一樣,發現找錯地方,還補救遮掩一下,再去破壞另一個地方。
惲海左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案例,他一邊實施救援,一邊思考著兇手這樣做的理由。殺一個人不像是破壞一件物品,如果不一次性解決問題的話,兇手自己也要面對被害者所帶來的威脅,比如說求救、報警、逃跑等等。雖然說眼前的女孩已經沒有任何力氣逃跑了,但這是長時間折磨的結果,剛開始的時候,女孩一定會想盡辦法自救的。
如果兇手想要從女孩身上得到什么呢?那他完全可以用哄騙誘導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何必要把人折磨成這樣?而且現在,兇手給人的感覺不是要女孩交出什么來?而是想要在她身體內部尋找什么東西。
難道是某樣吞吃下去的犯罪證據?不像,當事人如果把犯罪證據吞吃下去了,那就代表已經被銷毀,兇手有什么必要再去用這么殘忍的方式找出來呢?
“我沒有浪費時間,法醫現在正在救小沐,他很快就會從那里出來,如果他帶走小沐的話,你要怎么辦?那些健康的孩子被帶出去還不要緊,但受傷或者病入膏肓的孩子被帶走,我就不信你一點都不心虛!事先聲明啊!我可沒有能力去阻止法醫先生。”
“你沒有能力阻止,那就讓有能力的人去啊!我想你大概是忘記那個人了吧,當初在詭譎屋,你的父親是怎么做的?他們查出你父親的時候,那個人的名字就被傳到了你的手機上,這些年以來,你不會把他給忘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