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的寧靜和寂寞,總會帶來困意,當黑影覺得自己的眼皮就快打架的時候,他舉高手臂伸了一個懶腰,身邊的家具很高,還蒙著黑布。足以將他整個身體都擋得嚴嚴實實,房間里前后兩頭的窗戶和門都緊閉著,就連窗簾也拉上了,只有那窗簾中間的一小條縫隙,才讓外面的月光可以稍微窺視到一點里面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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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云蒙將擺放式的煤氣灶往邊上挪了挪,整個人站到琉璃臺上面,他的目標是抽油煙機的排煙管,那條粗粗的塑料管子一直通到戶外,拆下管子之后,墻壁上就留下了一個圓圓的洞口,這個洞口勉強可以讓刑警先生高大的身軀通過,只要他把兩條手臂先伸出去,再把肩膀使勁縮起來就行。
就這樣到戶外,上半身是無論如何都避免不了弄上油污的,所以,謝云蒙把西裝外套脫下來,藏在了廚房琉璃臺下面的柜子里,反正半夜也不會有人進廚房,他只要在凌晨之前把西裝拿走,就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刑警先生脫下外套,卷起襯衫的袖子,上半身有些費勁的鉆出了排煙管留下的洞口,他畢竟是武力型的,沒法與羅意凡那種柔韌型的舞蹈演員相比,身上的關節和骨頭也不能最大限度的折疊。
留下外套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不像其他人一樣有替換的衣服,謝云蒙是無意之中被帶到薰衣草別墅里來的,所以如果弄臟外套的話,第二天其他人就有可能發現他接觸過哪些東西,引起他們的懷疑。但是襯衫弄臟沒有關系,只要把外套穿上,再把袖子稍微往里卷一點點,那些油污就都看不到了。
其他窗戶所對應的房間,我們等一下再說,現在先來說清楚謝云蒙眼前所要進入的空間位置,其實刑警先生從廚房窗戶出去的話,雖然可以輕松從落水管子爬到二樓,但與現在的行動方式相比,實際利益要小得多。因為要從二樓墻壁交替窺視每一個房間的話,就要在整個西屋后半段繞一個大圈子,這樣既費時又費力。
而抽油煙機上方的排煙管道出去,就完全不同了,煤氣灶的位置在廚房南面墻壁里側,排煙管道的缺口在同一位置的上方,也正對著南面。我之前說過,謝云蒙在半夜進入西屋之前,曾經把房子外圍的結構仔細觀察了一遍,他發現房屋墻壁上有一個小小的天窗,而天窗的位置正在屋檐下方,位于東南墻壁的頂端,靠近房子的西南角位置。
抽油煙機的外圍管道分為兩節,一節通過墻壁上的洞口與屋子內部相連,而另一截連接著房屋頂上的煙囪,謝云蒙拔掉了連接屋子內部的那一截管道,正好把墻壁上的圓洞空出來,這個圓洞的位置與天窗相隔距離很近,雖然不是在正下方,但是足夠刑警先生借力,直接爬上天窗,所以他才會選擇這里爬出戶外。
可以肯定的是,天窗內部的空間就是三角屋頂橫梁上面中空的地方,在這個地方活動十分隱蔽,不太可能會被人發現。如果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了解每個人都在房間里干什么?躲在這里比躲在任何窗戶外面都要安全,也都要方便的多。
雙手把上天窗邊緣,進入里面就不是一件難事了,謝云蒙稍稍觀察了一下周圍,人就迅速鉆了進去。他雙手一接觸到粗大的橫梁,就開始尋找摸索二樓每一個房間的正確位置。橫梁與屋頂的地板挨的很近,底板是由長條形木板拼接而成的,中間有木栓和釘子固定,從橫梁上面伸手,可以很容易觸摸得到那滿是灰塵的表面。
謝云蒙回憶著房屋內部的樣子,以此來確定自己摸索過的是哪一塊區域,從樓梯進入二樓走廊,需要拐過一段平臺,這一段平臺的寬度,大概可以讓兩個人并排走過。謝云蒙沿著橫梁向前移動了一點點,大約空出這一段距離之后,用手在頂板中央比劃出二樓走廊的寬度,然后剩下的部分就全都是客房屋頂了。
勤勉的生活并沒有給傅責帶來多少好處,反而讓他的煩惱一堆又一堆,尤其是脾氣古怪的安凌香,現在她就像是傅責背負的一個包袱一樣,既無法舍棄,又沒有辦法給予更多的喜愛。傅責只是在逆來順受而已。
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男主人朝西屋樓上走去,他透過敞開的大門,看了一眼戶外,剩下的人還在薰衣草花田里打牌,沒有一個人朝他這邊的方向看,而離開的邕粟并沒有直接朝著打牌的地方走去,不知道他去了什么方向,已經完全看不見蹤跡了。
‘這個肥胖男人的腳程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快了?’傅責在心里暗自想著。他很快就忘記了這個問題,專心開始自己手邊的工作了。‘希望每天都能有更多的客戶來預定薰衣草花束,以后也要想辦法把薰衣草做成香袋,盡快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