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祝子鴻聽了一個真切,不著痕跡地瞥了洛錦凰一眼,瞧著她眉目緊擰神色沉穩的模樣心下驟升忐忑。
這一路走來時的焦急和剛才的瘋狂他看在眼底,此時這副模樣雖然看似沉穩,可那精氣神好似已經全部抽完,留下的也只是一個空殼。
那小皇帝雖然看似溫和,不發脾氣,可據樓主說也是一個極為驕傲的主。
——如今這幅要死不活的模樣,也不知道會不會直接自我了斷。
“三公子,典籍的事情我雖然不能給你一個準信,可是……”
祝子鴻的聲音還沒有落,延平府的城門忽然被打了開來,緊接著便是馬踏關山的氣勢由遠及近。
洛錦凰不知道自己此時是何種心情,只是當她看到沈庭昭的時候眼淚再也止不住。
沈庭昭甫一入目的便是她淚目婆娑的樣子,他心間驀然一緊,胯下的高頭大馬似乎比那利箭還要快上三分。
“樓主。”
祝子鴻瞧見沈庭昭寒氣凜冽的模樣跪倒在地,早已經不復先前討價還價的模樣,至于沈青琰則瞇起了眼睛,只是握著寬刀的姿勢頗有幾分緊繃。
沈庭昭也不去看二人,下馬后朝著洛浮生走過去,瞧著他渾身發黑,斷臂而臥的樣子眉毛緊緊一掀,氣息微微有些凝固。
“我在榆陽關血戰到底,好幾次險些丟了性命。你們就如此等不得?”
看起來平淡無奇,毫無出彩的話語,可是那撲鼻而來的氣息都夾雜著幾許血腥,沈青琰的眸光瞬時便是一凝。
“我確實覬覦那個位置,可我從未想過讓他死。我沈庭昭從來不畏懼所謂的流言蜚語,也不畏懼他這個洛皇室帝王。”
沈庭昭確實沒有想過讓洛浮生死亡,只可惜祝子鴻卻錯悟了他的意思。或者說,祝子鴻也不是不懂,他只是想提前解決洛浮生這個隱藏的禍患。
故而,在救援問題上始終慢上一步。
“自己去領罰,弄月樓的頂級家法。”
一句話祝子鴻臉色已經不成人樣,可始終沒有任何求饒的意思,只是跪著的雙膝攏得更緊了一些,額頭緊緊叩著地面,那滴答而下的汗意似乎已經說明了這家法的可怕。
“三弟,你還不走?”他轉向沈青琰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一般,聲音夾雜著風雨欲來的磅礴之勢,“還是說,你想要將命留在這里?”
“二哥說笑了,此次的事情乃父皇親自安排,我想二哥不至于連此事也不知曉吧!”
如今的沈東陽已經在鎮北府的行宮稱帝,而他稱帝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開倉賑災,甚至還將鎮北府兵卒的軍餉上調了約莫一倍,可以說沈家的大勢已經奠定。
“別拿他壓我,惹惱了我他那位置做不熱乎怕是就得退下來。”
沈庭昭的氣勢十足,對于新皇并不畏懼,而一側的沈青琰也啞了音,正如眼前的人所言,他也確實能做得出來。
他們沈家其余的兄弟,不管手有多大的權柄,都是依托沈家而存,可以說他們掌控的是沈家列祖列宗積攢下來的資源。
然而沈庭昭不同,他手中的權柄都是他一刀一槍拼出來的,可以說沈家任何兄弟都比不過他。
如今更是孩手控了鎮北府的兵權,儼然已經成為了一股超然的勢力,就算是自己已經稱帝的父親,這個時候怕是也不得不軟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