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娘見兒子這樣子,有些失落,又有些好笑,“你多大了,也是我的兒子。”
說著,方姨娘拿起手絹,擦起眼淚,“這件事不能就這么算了,姨娘要好好想想,怎么為我兒報仇。”
“姨娘,您知道二哥留在西北,有什么不對嗎?”與方姨娘的話一同說出的,是金城困惑的疑問。
方姨娘頓時身子一僵,她那手絹遮掩臉上的異色,“城兒,你怎么會問這樣的問題?”
就像母親了解兒子,兒子與同樣了解母親。
金城一件自家姨娘的反應,就知道不對。
他眼珠一轉,下意思咧嘴,然而嘴巴被打破了,動作一大就疼,他疼的嘶一聲,說道:“姨娘,我覺得回青州沒意思,兒子想同二哥一起,留在肅安城。”
“不行!”金城話音沒落,方姨娘就尖聲叫道。
金城:“姨娘您怎么反應這么大?兒子若是留在肅安城,也好謀個一官半職,讓姨娘日后好享清福。”
“我不想享清福,你必須跟著一起回青州。”這時,方姨娘顧不上哭了,她定定看著兒子,“城兒,你聽到沒有,姨娘不要你留下來,你必須和我們一起回青州。”
常言道:關心則亂。
看著如此反應的姨娘,金城心上煩躁,“姨娘,除非你告訴我,為什么不能留下,不然你就是把我綁回青州,我也會想法逃回來。您知道兒子的脾氣。”
“你這孩子,好端端的怎么就起了這樣的心思?”方姨娘聽著這話,心都快碎了,“是不是金猛,是不是他金猛,和你說什么了?城兒,我告訴你,不管他說什么,你都不要聽。他是在報復姨娘,他是不安好心。”
金城:“二哥沒和我說什么,是我自己想留下,建功立業。”
方姨娘瞅著兒子倔強的面容,知曉今日若是不說明白,他是定然不肯走了。
可想到那日的話,她就心尖顫顫,“你這個孩子,什么建功立業都是假的,留下來是……”
“是什么?”金城見自家姨娘遲疑,忙追問道。
方姨娘一狠心,就說了出來,“是死路!”
“死路?”金城聞言,頓時傻了,“姨娘,您是開玩笑的吧?我金家守在西北百年,怎么會是死路?”
這些天,方姨娘在自己院子中,也一直在想。
她終究不是笨人,終是想明白了那天聽到的話。
方姨娘唇抖了抖,深吸一口氣道:“金家守在西北百年不假,可我兒看看,守住西北的都是何人?都是金家歷代最杰出的人,即使這樣,每一代死在戰場的金家子弟也不少。”
不說嫡系,就說那些旁系,死的金家子嗣,兩位數都不止。
方姨娘看著兒子被嚇呆的眼神,她繼續道:“若是你父親和大哥留下,自然能守住西北,可右將軍,他有勇無謀,守不住啊!”
方姨娘只是一內宅婦人,她并不知曉,隨著金家老將軍和小將軍走的,還有軍士中許多杰出的將領。
而這些將領的缺失,會加速西北的戰敗。
當然,如今這些將領,都在暗底下謀劃,還不敢冒出來。
不過,在今日金老將軍走后,他們就會真正開始行動。
先不提這些,只說方姨娘剛才說的話,就完全刺激到了金城。
他一把抓住方姨娘的手,“姨娘,你的意思是,二哥留下來,必死無疑?”
“除非他棄城逃走。”方姨娘哀聲嘆道。
金城一聽臉色雪白,搖頭道:“二哥最是倔強,他不會丟下百姓們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