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學校里是非常熱鬧的,你從這個窗戶經過能聽到仿佛彈棉花一般的聲音,你到下一棟房子的窗前走過,聽到的卻是仿佛敲鐵桶一樣的聲音。
也就電子琴教室里的聲音聽著還算悅耳,雖然有點不著調但起碼那聲音比彈棉花和敲鐵桶動聽多了。
現在是下午一點半左右,因為陰天的緣故,氣溫不是那么熱,樹上的蟬都沒有發出聲音,不知道是因為天要下雨還是被這里發出的各種聲音嚇跑了。
萬幸的是這個廢棄的小廠后邊和右邊雖然有個人家的房子,但離這個小廠子都比較遠,所以這些人家不會遭受噪音之苦。
梁涼一個人在學校里轉悠了一圈,也效仿他念小學的時候最愛趴窗戶的班主任的做派去趴這些教室的窗戶。
當初他班主任趴窗戶的時候引發的后果后果通常都是雞飛狗跳,而梁涼趴窗戶竟然什么后果也沒發生。
就是有學員看到他,也只是把他當成了路人甲,根本沒當回事。
這讓他感覺非常失敗,十分的無趣。
于是就轉身走出了學校的大門。
他沒有從歌舞廳的后門回歌舞廳,而是順著學校門前的那趟小街向東,在小杰和那條南北向的街道匯合后掉頭再向南回到了歌舞廳門前。
在歌舞廳門口的打更市里值班的邢成虎看到梁涼從胡同里出來有些奇怪。
不過也沒說什么,只是對梁涼笑笑。
歌舞廳門前的大街上車輛稀少,行人寥寥,都沒有對面廣場里的人多。
廣場里有不少閑散的人在里邊溜溜達達,有坐在椅子上打去聊天的,有牽著小狗在公園里遛彎,也有青年男女在樹叢間談情說愛的。
在沒有那么多愛情旅館的90年代,城市里的青年真的讓人可憐,找個對象談個戀愛都沒有個地方。
所以一些娛樂場所就成了這些青年約會的好地方,這其中也包括他的海運歌舞廳。
覺得他有必要為這些可憐青年的愛情創造一點便利條件。
應該把門票錢便宜兩塊。
隨著迪斯科舞廳的興起,歌舞廳是受到一定沖擊的,這兩天梁涼就在考慮這個問題。
降低點門票的門檻,爭取讓更多的青年進入歌舞廳來消費。
雖然年輕人的錢不多。
還有門前這個廣場可不可以利用一下?
明年搞個音樂節怎么樣?
國內出現最早的迷笛音樂節那也要好幾年以后,他現在在這里辦個海韻音樂節有沒有搞頭?
暫時賺錢就可以不必考慮,能不賠錢就行。
也就先賺個吆喝,等影響力大了再去想賺錢的事情。
梁涼正在胡思亂想,兩個神色有些疲憊的人和一輛出租車,在海運歌舞廳門口停了下來。
一個人到值班室好像在問什么。
邢成虎把腦袋從傳達室的小窗戶里伸出來對著轉在到邊瞎想的梁涼喊了一嗓子:“小梁!這兩個說話嘰里咕嚕的人找你。”
這直接把梁涼整蒙逼了,說話滴了嘟嚕的人來找他?
這兩個家伙也不是老外呀,怎么說話就嘰里咕嚕的?
難道不會講普通話?
梁涼就走了過去,在這兩個人面前停下。
“我就是梁涼,你們找我?”
“我們系從杭港來的…”
這普通話說的都不如他鄰居家三歲的小孩,嘴里像含了個什么東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