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慢慢咀嚼著嘴里的食物,將之咽下之后,說道:“在上京城之中,除了歸魂,絕不會再有第二股勢力有這個實力。”
藍衣應道:“我也是這么想的。”
范閑和藍衣有一夾沒一夾的,一邊吃飯,一邊在討論著昨晚肖恩被劫的事情。
一旁,小愛則是狼吞虎咽,差點就直接端起盤子直接往自己碗里倒那種。
嗯,真香!
“慢慢吃,沒人跟你搶。”范閑伸手給她擦了一下嘴角的飯粒。
“嗯,藍姐姐,這個你是不吃的吧?”
不待藍衣說話,她已經將藍衣身前的盤子端走了,“那我就不客氣了啊。你們繼續商量,不用管我,嗯,真香啊!早知道那劉依依的廚藝這么厲害,當初她來北齊皇宮獻菜的時候,我就應該把她給綁了,天天給公子做菜吃。還是藍姐姐考慮得周全。”
若是此刻還在亡命天涯的劉依依聽到這話,估計得七竅生煙,你們瑯琊閣中人都是這么霸道的嗎?
就為了給范閑做好吃的,藍衣就生出了要綁架劉依依的念頭,當然,藍衣也確實是這么做的。
而現在,小愛也生出了和當初藍衣一樣的念頭。
“公子……”
藍衣看向范閑,欲言又止。
“你我之間,沒有什么話是不能說的,何必猶豫,但說無妨。”
“公子,歸魂向來不做對自己無利益之事,如今他們幫助上杉虎救走肖恩,極有可能是沖公子你來的。”
“這一點我也想到了。但是單憑一個上杉虎和肖恩,還不足以對我構成威脅,他們既然已經出手,那手段必然遠遠不止于次。”
藍衣:“公子的意思是……京都?”
說著,藍衣自己也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歸魂里那位神秘的軍師,向來算無遺策,每次出手,都必然是雷霆一擊,絕殺手段,鬼石林一戰,他們不但死了三百高級刺客,還死了一個魂使,損失如此慘重,必然不會善罷甘休的。
如今既然出手,其手段,只會更加狠辣,更加強大,而京都,他定然是不會遺漏的。”
范閑:“京都有陳萍萍和心蘭坐鎮,歸魂就是想下手,也必然困難重重,但是他們的能力,你我都很清楚,即使再嚴密的情報網,他們也肯定能夠從中找到破綻。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肯定會前往捉拿若若,用來威脅我。”
“那……”
藍衣準備說些什么,卻被范閑抬手制止了,“若若那邊,我們不必擔心,她足以自保。”
“若若小姐會武功?”藍衣驚訝問道。
范閑笑了笑,說道:“你可別小看那丫頭,鬼精著呢,如果不是她主動告訴我,只怕連我都瞞過去了。”
藍衣:“公子,如今歸魂在明,我們在暗,如此,我們未免太過被動,難以窺察他們的計劃和手段,局面對我們很不利啊。”
“那依你之見呢?”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轉明為暗。”
“可有具體計劃?”
藍衣在范閑耳邊低語了幾句。
藍衣說完,范閑快速掐動十指,運起《弈搏術》,開始不斷推演。
推演完畢,他沉默了許久許久,遲遲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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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范閑就是瑯琊閣中人后,言冰云這心里,仿佛就一直掛著一塊千斤墜,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范閑的強大,瑯琊閣的強大,還有陳萍萍的全力支持,已經既定的鑒查院少院長,未來鑒查院的繼承人,九品中期強者,瑯琊榜前十,絕世神將,詩神下凡……
一個個頭銜,一個個名字,讓他幾乎窒息,那種壓迫感,前所未有的無力感,讓他變得失魂落魄,像一個行尸走肉一般,慢慢走出了驛站。
街道的歡笑聲,吆喝聲,砍價聲,聲聲入耳,卻左耳進右耳出,腦海之中,全然一團漿糊,什么也聽不進去。
在言冰云身后,一個斗篷身影,一直不緊不慢地跟著他。
已經跟了很長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