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和你說過很多遍了吧?搞‘花魁道中’可是很累人的。”風鈴太夫揉了揉現在只能勉力半睜著的雙眼,“你想和我聊天的話,就挑一個沒有客人點我的日子再來吧。”
“花魁也并不比普通的游女輕松呢。”瞬太郎輕聲道。
“那當然了。”風鈴太夫露出苦笑,“你試試穿上那雙重得要死的鞋,以‘外八文字步’那種步法在吉原走上幾圈試試?”
“沒點體力的人,都當不了花魁的。”
“既然這么辛苦的話,要不要讓我幫你贖身?”瞬太郎發出了幾聲輕笑。
“你?贖身?”風鈴太夫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似的,露出十分夸張的表情,“你有那個錢給花魁贖身嗎?”
“沒有。”瞬太郎直截了當地回答道,“但我可以從現在開始攢錢。”
“等你攢夠可以給我贖身的錢,我差不多都到28歲、可以退休了。”沒好氣地吐槽了瞬太郎一句后,風鈴太夫沖瞬太郎擺了擺手,“給我贖身什么的,就免了吧。”
“現在的生活累歸累,但我也并不討厭這樣的生活,我也不希望有人給我贖身。”
“你不會對現在的生活感到厭煩就好。”瞬太郎緩緩站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風鈴太夫點了點頭,“下次想再來跟我聊天的話,記得挑一個沒有客人點我的時候。”
“知道了。”
淡淡地留下這句話后,瞬太郎將窗戶稍稍拉開一條縫,透過這條縫向外窺看著外面的動靜。
確認了此刻出去不會有人會察覺到他后,瞬太郎將窗戶的縫隙拉出一個足夠他一人進出的大小,然后如一陣風般掠過這道縫隙。
風聲、燭火燃燒聲、風鈴太夫的呼吸聲——房間內僅剩下這3道聲音。
光、影、仍坐在窗戶不遠處的漂亮女人——房間內僅剩下這3道光景。
……
……
翌日,清晨——
江戶,吉原。
“給我站住!給我站住!”
慶衛門一面高舉著手中的木棒,一面緊追著身前的那名年紀大概在30歲左右、邋里邋遢的浪人。
今日剛上工、開始在吉原的四處巡邏,慶衛門便撞見了一個在茶屋大吃大喝然后不給錢的浪人。
于是自然而然地就演變成了現在的這副狀況——慶衛門率領著4名部下開始追趕這名敢吃霸王餐、現在正逃亡吉原大門的浪人。
這名浪人雖然看上去一副長期沒有好好吃過飯、營養不良的模樣,但奔跑起來,速度一點也不慢。
一時之間,慶衛門和他的部下們竟無法在第一時間追上他。
為了盡快截住這名浪人,慶衛門一面率領著部下對其展開追趕,一面大聲呼喝著,希望能將在附近巡邏或站崗的同事們都給引過來支援。
而慶衛門的這聲聲呼喝,也真的湊效了。
在吉原的大門已經出現在眼前時,慶衛門瞅見在前面有3名他的同事正手持長木棍朝他們這迎面而來,截住了這名浪人通往吉原大門的去路,與慶衛門他們一起對這浪人形成了包夾之勢。
瞅見支援來了,并已成功對這浪人完成包夾,喜色不由自主地在慶衛門的臉上浮現。
至于那名浪人——在看到自個的前方也出現四郎兵衛會所的官差后,便臉一沉。
臉上閃過幾分思考之色后,他猛地頓住了雙腳。
然后拔出了腰間的刀。
見這名浪人拔刀了,慶衛門的臉色一變,在舉手示意同事們都停下來的同時,朝這名浪人喝道:
“把刀放下!乖乖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