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聽得一怔,說地好像也有幾分的道理。
蘇錦繡卻搖頭,“阿爹,你誤會四郎了。”
接下來,蘇錦繡不緊不慢地把從桃花表嫂那里聽到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柳四郎的那些至親,的確是做事太過分,不僅打破了他的頭,還搶走了能給他治傷的藥。
也因為那一次,柳四娘的娘第一次跟柳老二起了沖突,并且以死相逼。
明面兒上,大家只知道這么幾件大事,可是實際上,柳老二做工多年,竟然是全都交給了自己的阿娘,因為沒有分家,這原也正常。
可問題就在于,柳老二的情況跟蘇瑾行極其相似。
他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快要餓死了,卻還是得緊著其它人吃好喝好。
最過分的,就是今年柳老二傷了腿和腰,被告知這輩子再也不能站起來了,柳家老爺子一氣之下,就把人趕出了家門。
若非是有族里人幫襯,他們一家子怕是現在都沒命了。
“阿爹,不是四郎不信他的父母,實在是不敢信了。我聽表嫂說,當初四郎阿爹受傷的時候,他的阿爺不僅僅不給銀錢看傷,還慫恿著讓他們把柳小蓮給賣了。四郎也是因為差一點兒就失去了親妹妹,這才怕了。”
楊氏聽得氣極,破口大罵,“當真不是個東西!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就不怕村里人戳他們脊梁骨?”
蘇大郎搖搖頭,嘆口氣,“他們跟我阿爺阿奶可不一樣,四郎的那幾個叔伯,分明就是不要臉的。就連族長的話都敢不聽,這種人,你還能指望著他有良心?”
楊氏這會兒又有些擔心了。
“我可憐的繡姐兒,怎么就要嫁到這樣的人家去?也不知道將來他的那個糊涂爹,會不會又要開始想著往那邊兒扒拉東西了。”
蘇大郎笑了一下,“這倒應該不會。四郎說現在家里頭的一些家用都是他阿娘在管著,至于他爹,現在腿還有些瘸,而且腰也落下了毛病,應該也沒有那么多的精力了。”
蘇保柱想著當年和自己一起做木工的那個柳老二,一時間則是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老實本分沒有錯,可若是太老實了,任人宰割到了連親生子女都護不住的地步,那就是可悲了。
好在,他有一個有出息的兒子。
但愿以后他們這日子能越過越好吧。
“這件事誰也不許再提一個字。記住了,這間鋪子就是咱們繡姐兒的嫁妝,至于如何來的,就說是繡姐兒的師父給的。”
蘇錦繡眼睛一亮,這個說辭好。
原本她就擔心,萬一自己陪嫁一間鋪子的事情傳出去了,怕是老屋那邊要過來鬧騰。
如今只說是師傅給的,那誰也插不上話了。
反正,也沒人認識她師傅。
最主要的是,蘇錦繡上輩子一直到死,也沒有再見過師傅。
所以,她絲毫不擔心這件事情會被戳破。
鋪子的事情說定了,接下來就是安心備嫁了。
婚期還沒到,可是征兵的消息已經下來了。
各村的里正都把村民們聚起來,仔細地說了。
這次的命令是一家出一丁,若是不出人者,則是交贖金十五兩。
這比往年交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