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經營的是糧食,這店面自然不止一家。
而且許家的生意做的大,和他們家交好的商賈自然也不在少數。
有了他的從中斡旋,事情進展地也就順利了許多。
為此,柳承恩在親自考核過之后,又給了許家一個可以進入州學的名額。
如此,今年許家就等于是有兩個小輩進入了州學讀書,有望參加來年的院試了。
相較于銀兩或者是什么牌匾,這個名額對于許家來說才是真正最有用的。
大興朝的商人地位雖然有所提升,可是相較而言,仍然是處處受制。
許多讀書人,還是從骨子里瞧不起商戶的。
許家人也借此機會,與知州搭上了線,如此,更是成了田舉人忌憚岳家的理由了。
也因此,他對許氏的態度可是好轉了不少。
便是田家的婆婆也再沒有對著許氏冷嘲熱諷了。
許氏在睡前又提到了女人生孩子還得多走動,并且不宜補過頭,田舉人也只是口頭上應了一下,并沒有當回事。
女人懷孕了,那就是一個人吃養著兩個人,多吃一些總是沒壞處的。
結果,到了小妾生產之時,才發覺真地是大錯特錯了。
沒幾天,蘇錦繡就聽說了田家辦喪事了。
因為只是一個小妾,所以自然不至于太鋪張,她也沒有那么大的臉面和身分。
倒是她的娘家因為她沒了,硬生生地從田家訛了五十兩銀子出來。
若是換成了旁人,這銀子田家自然不肯出。
可這是田老太太的娘家人,也便由著去了。
雖然只是死了一個小妾,可總歸不是什么吉祥事,所以許氏便一連數天未曾出門。
這是怕自己身上有晦氣,高門大戶,還是很講究這些的。
周阮心奇心重,便將人約到了茶樓里去說。
蘇錦繡也想弄明白了,這一尸兩命,真地只是因為生不出來?
“當初我說破了嘴,也沒有一個人信我。等到那個女人折騰了一天一夜都生不下來,疼地死去活來的時候,我那夫君突然問了我一句,孩子是不是真地太大了?”
許氏苦笑,那眼神,似乎是同情死去的小妾,又似乎是在為她自己覺得不值。
“你說他好歹也是做人夫君的。人活著的時候,是又寵又疼的,這人沒了,也沒瞧著他多傷心。反正我是沒瞧見他落一滴淚。”
周阮倒是覺得可以理解,“不過是一個小妾,在男人眼里,這府中的女子,除了自己的妻女,只怕都是玩物罷了。傷心?男人的傷心從來就只在前程上,幾時會落在咱們女子身上?”
許氏一怔,倒沒料到她會說地這樣直白。
蘇錦繡則是瞪了一眼過去,“周姐姐莫要胡說。不能因為一人不修私德,便直接打翻一船人呀。田夫人也莫要多想,田舉人不傷心,足以說明了他對這個女人未曾上心,說起來,你該高興才是。”
應該高興嗎?
許氏呆了呆,“可是我卻覺得,有一天我走了,他可能也是如此。”
這話聽著就透著幾分悲涼了。
蘇錦繡皺眉,再次瞪向了周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