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月澄不知蕭鏡水為何露出有幾分可惜的神色,想來可能是可惜紀行舟受到了這般污蔑吧。
君月澄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了,鄭齊山出現在高臺上,宣布了此次小測的內容,然后讓人將紙筆發給眾人。
這次古怪的題目引得眾人議論紛紛。
站在高臺上的鄭齊山只是低咳了幾聲以示警告,卻沒有出言制止。
所以眾人交談的聲音小了些,卻沒有停歇。
寇景蒼小聲地問身邊的柯玉輪:“小月亮,這是什么見鬼的題目?你打算怎么寫?”
柯玉輪想了一下,撇撇嘴道:“往好的方面寫吧,他們這種正道修士喜歡這種風格的。”
那群道貌岸然的家伙說話做事都喜歡大義凜然,動不動就為了天下蒼生。鴻初書院形象一貫正派,應當也喜歡這種調調。
“有道理!”寇景蒼恍然大悟,這就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啊!
另一邊,公冶蟠幾次提筆,卻又放下了。
一旁的青鈺歌已經落筆了,蘸墨時抬頭望身邊看了一眼,不由驚訝:
“你怎么還不寫?”
公冶蟠手撐著下巴,一雙豎瞳癡迷地看著青鈺歌,聞言答道:“我不知怎么寫。”
“嗯?”青鈺歌困惑。
公冶蟠道:“若那一人是你,我會痛不欲生;若那城中有你,我也痛不欲生。”
青鈺歌仿佛被他灼灼的目光燙到了,觸電般移開視線,結果接下來思緒有些不穩,手有些發抖,一連寫錯了好幾個字。
而與這群或竊竊私語或奮筆疾書的人相比,神情古怪的蕭鏡水夾在其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終于,蕭鏡水像是想通了,輕輕嘆了口氣,也落了筆。
只是她僅僅寫了兩個字,便住了筆,等墨干了之后,便起身,將紙交了過去。
鄭齊山接過來一看,神情有些精彩。
他有些為難道:“花月公子,不再寫點什么嗎?”
蕭鏡水搖頭:“這便是我的答案了。”
說罷,蕭鏡水便轉身離開。
君月澄坐在蕭鏡水身邊,自從聽到這個題目后就神色飄忽。
他想到了在大夢千年幻境中見到的北堂念殤和阿羅。
殺身成仁,以活萬民,他們做的無疑是對的,卻讓人覺得可悲。他們沒有被當做恩人銘記,反而背負著那般不堪的名聲而死。
對與錯,是與非,功德與殺孽,都很難說。
蕭鏡水起身的動作將君月澄驚醒,他抬眸,瞥見了蕭鏡水寫的答案。
簡單到敷衍的兩個字:
無解。
君月澄現實錯愕,旋即想撫掌大笑。
妙啊。
這個答案實在是太妙了。
善惡是非,從來不是一件能輕易判定的事情。
于是君月澄也提筆在空白的紙上填上了自己的答案。
“不知詳情,無以辨是非。”
君月澄也交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