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如今行人稀少,進出城也比往常嚴得多,估計是在防備路陳嘉和路同心兄妹回去。
——因著戒嚴的緣故,蕭鏡水和君月澄沒有走正門,是直接翻城墻進來的。咳。
而內城是權貴富戶的居處,勢力錯綜復雜,路家二房就算是有心,而已做不到將其戒嚴。
蕭鏡水站在屋頂上,看了一眼外城凄涼的光景,嘆了口氣:“如今這樣,他們只怕是進城都難。”
君月澄聳肩:“這可不好說。”
蕭鏡水心神微轉,便懂了君月澄的意思,不由微微一哂。
“這倒也是。”
既然外城戒嚴,便意味著路家二房沒有徹底相信夜淵的殺手能殺死路家兄妹。
當然,也不見得是一開始就懷疑,也可能是遲遲沒有收到夜淵的消息,內心不安,便又著手布置了一番,將城門戒嚴。
“我們在哪兒等?”君月澄問蕭鏡水。
蕭鏡水提議道:“先進去內城看看吧,好到時候不至于兩眼一抹黑,導致偏聽偏信。”
君月澄點頭:“有道理。”
一人一妖商定了去向,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
再出現時,便出現在了內城。
考慮到他們是“偷渡”進城的“黑戶”,蕭鏡水在征求了君月澄的意見后,使了個小幻術,使得兩人的面容變得模糊。
這么一來,人人都能看到他們,但是一轉眼,就會將他們的容貌忘個干凈。
內城果然如君月澄所說,依舊繁華依舊。
不過因著桑城遭遇大變的緣故,桑城內的氣氛很是浮躁,往來行人或是在亭臺樓閣中高談闊論的人,面上少不得怒氣或憋屈。
他們大多是不服路恪的,覺得他一個平日唯唯諾諾沒什么本事的人用鬼蜮伎倆殺害兄嫂爬到他們頭上簡直是不能忍。
當然,也有少數路恪的狐朋狗友,此時是春風得意,一個個恨不得將小人得志寫在臉上。
觀他們的作態,就是跟他們沒仇的人,也會心生厭惡。
蕭鏡水和君月澄穿梭在這群情緒激動的人中間,顯得很是格格不入。
不過好在用了幻術,桑城里又沒什么大能,他們像兩抹幽靈般穿梭其間,沒有激起分毫漣漪。
“路恪那小子,哼,小人得志,嗝!”
酒樓里,一個衣著華麗的富態中年人喝醉了,一邊繼續灌酒,一邊跟自己的狐朋狗友抱怨。
他的朋友們自然也附和他;“誰說不是呢?路恪那老小子,遲早遭報應。小娘樣的下流胚子,自家齟齬就算了,還他娘的敢對老子發難!”
“依我看,嗝,”另一個醉醺醺的人插嘴,“路家那群老東西是真老了,竟任著一個沒出息的庶子胡來,這路家,遲早玩完!”
“玩完!呵呵,玩完!都說爬得越高摔得越慘,老子等姓路的混賬摔死!”
一人惡狠狠詛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