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開場白讓境主面面露嫌棄:“有什么話就直說吧。我懶得與你繞圈子。”
這莽夫毀了時間最干凈無暇的琉璃,境主懶得給他好臉。
毫不客氣的話令大司徒多少有些不自在,但是到底是他有求于人。
“我來請教你一件事。”
“問。”
“他……真的死了嗎?”
大司徒死死盯著境主,不錯過他的分毫表情變化。
當年這瘋子對陛下另眼相待,興許……
而且這瘋子兩次都死得透透的之后還能活著,他的陛下,為何不可以呢?
大司徒忍不住心生奢望。
這個他,不消明說,境主也知道是指誰。
“怎么,你想璃還活著啊?”境主沒有立刻給出答案,戲謔地看著大司徒反問。
大司徒抿唇不語,袖子下顫抖的手卻暴露了他不平靜的內心。
“若是璃還有轉世,你想做什么?是守護他?以死謝罪,還是,想與他再續前緣?”
境主每說一個字,大司徒的臉色就差上一分,但是心底的那絲期望卻始終都在。
然而境主輕易地掐滅了他心底的僥幸。
他嗤笑道:“當年那把劍可是我特意為璃煉制的。他當年可是求我,說想走得死得干干凈凈。結果如何,你猜啊。”
大司徒如墜冰窟。
這哪里還用猜呢?
神淵雖心思詭譎難測,卻不屑撒謊,更不會強人所難。
他一時間受了巨大的打擊,身形搖搖欲墜,本就蒼白如紙的臉上此刻沒了半分生氣。
原來,陛下是真的自己選擇了一條絕路。
而他,是促使陛下走上這條絕路的元兇。
境主毫無憐憫之心地繼續在人家傷口上撒鹽:“人都沒了做這般深情的樣子給誰看?”
“自是比不得你冷血無情。那位神君為你而死時,你連現身都不曾。”大司徒啞著嗓子反譏。
最后一絲希望破滅,他半點也不怕惹怒這個喜怒無常的瘋子。
大司徒對神淵也是有恨的。
若非他肆意插手,陛下不見得能走得干干凈凈,連一絲魂魄沒能留下。
境主并沒有生氣,眉眼間滿是涼薄:“他殺我兩次轉世,我們早已恩斷義絕。”
“是他兩世都殺你,還是你兩世都誘他殺你,你自己心里清楚。”
“自制力太差,還怪我咯?”
被戳穿真相的境主滿臉無辜,毫不尷尬。
“也是。”大司徒慘笑。
跟這個沒有心的瘋子比起來,有情的生靈自然不及他自持。
那位神君的生死又算什么呢?
這位可是連生靈涂炭都面不改色的主兒啊!
兩次身死時,他又哪一次管過身后萬千的追隨者們?
如今這將來的禍事也是因他而起,也未見他有分毫動容。
偏偏這樣一個瘋子,還得天道庇護!
真真是蒼天無眼!
“……北洲,可能置身事外?”
大司徒看著境主不以為意的神色,最終還是將心中的洶涌的恨意壓下。
往事不可追,他……總要守好陛下的子民。
這是他唯一能贖罪的了。
境主挑眉:“第二個問題了。”
大司徒一陣無言。
他一開始的確是說,要問他一個問題。
“是我忘了。那我便告辭了。”
大司徒轉身往外走,卻聽境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