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不留住她?我十年的牢能白做嗎?只有她的口供才能替我翻案。”
聽完司華誠的講述,司華悅有些激動地站起身,對司文俊說。
故意傷害和傷害致死,這是兩個不同的罪名,有著不一樣的量刑結果。
如果當年給司華悅認定的是故意傷害,或許她可以爭取到緩刑,起碼不至于將十年的青春葬送在監獄里。
時隔十年,她依然記得那天打人的過程。
死者是一個癮君子,為了毒,打、砸、搶、偷,無惡不作。
司華悅那會兒是在暑期,去大昀找她的同學玩。
聚餐完返回酒店的途中,她在出租車里見到路邊有人在強搶一對老人的包。
當時有不少的路人經過,卻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對抗壞人。
這充分地詮釋了那句話:最熱心的永遠是網友,最冷漠的永遠是路人。
司華悅遇見這樣的事,肯定不會像別的路人那般漠視不理。
她記得很清楚,當時只是將那人的右臂給卸了。
那人吸毒吸得太瘦,抗擊打能力極弱,所以,司華悅下手并沒有多重,也是不想將人打出個好歹。
當時身為大學生的她,有著明辨是非的能力,已非當年那個熱血昏頭的俠女。
在聽到那人說,他出來搶劫是因為家里太窮,他的老婆即將到預產期,沒錢去醫院時,司華悅還憐憫地丟給他三千塊錢。
那人千恩萬謝地給司華悅鞠躬,言之鑿鑿地保證以后要做個好人,然后拿著錢就走了。
誰知,當晚這人就傷重不治身亡了。
司華悅也曾困擾過,將打人的過程在腦子里模擬過無數遍,怎么都找不到他死亡的原因。
如果當時司文俊和褚美琴肯耐下心來聽她的講述,肯相信她,或許這事能有轉圜的余地。
畢竟當時可以找到很多的證人出庭作證,證明司華悅并沒有毒打死者。
現在再去找當年的那些人,恐怕就連被搶劫的那倆老人都未必能找得到。
可惜當年的司文俊和褚美琴潛意識里就已經給司華悅判了死刑,她打傷的人太多了,闡釋力上是失效的,誰都不相信她是無辜的。
“放心,這事爸爸已經讓人去著手辦理了。”
司文俊看著自己的女兒,心中有著無限的歉疚,為當年的一念之差,不肯聽女兒的闡述而悔愧難安。
“甄吉安臨死前已經將當年的事發經過講給顧頤聽了,做了筆錄,也錄了音像。”司華誠接上說。
十年的光陰已經逝去了,即便現在呈給她一個無罪的判決結果又能怎樣?頂多是經濟賠償。
她需要的不是錢,錢如果能買來逝去的青春,褚美琴就算傾家蕩產也會買回一堆的青春儲備起來。
所以,時過境遷,能討個說法便罷。
想通了這一點,司華悅的情緒便慢慢地穩定下來,不再去執著于那些逝去的青春。
她現在還吊在青春的尾巴尖上,適當把握,一樣可以活得精彩。
“范阿姨是怎么死的?”雖然知道了甄吉安的真實身份,雖然知道了她們倆的年齡相差無幾,但習慣了喊她范阿姨,司華悅便隨心而為。
希望甄吉安在天有靈,能得到一絲慰藉。因為她臨死前最大的牽掛是李自成,最想求得原諒的人是司華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