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你給我叫份外賣,石敏在海邊耗了一天也夠累的,不用他來回往醫院跑了。”司華悅說。
兩個人又閑聊了會兒,離開前,司華悅反復叮囑了番仲安妮,讓她不要出門,這才一個人步行返回醫院。
誰知,進了病房發現里面有人——一尊坐在輪椅上的木乃伊。
床頭柜上多了一個花籃和一些補血的營養品。
司華悅湊上前,仔細地打量來客,盡管包裹嚴密,但她還是從對方的眼睛和看她的眼神辨認出,這木乃伊竟然是邊杰。
看到司華悅,邊杰也是愣怔了老半天才反應過來,“你……回來了。”
四目交匯,彼此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尷尬和意外。
司華悅趕忙拉開與邊杰的距離。
為了掩飾尷尬,她露出淘氣的笑,抬手抹了把光頭,嗯了聲,走到飲水機前給他倒了杯水。
邊杰的腦袋也不比她好多少,估計拆了紗布也得剃個光頭重新長。
司華悅調動所有的腦細胞也想象不出他這樣一個文縐縐的男人,剃了光頭會是啥模樣。
邊杰的兩只腳也包裹著紗布,膝蓋上蓋著一條薄毯子,同樣包扎著紗布的雙手合握著一個盒子。
見狀,司華悅將水杯放到床頭柜上,“你這比我傷得嚴重。”她說。
“沒有,我看著嚴重,其實都是些皮外傷,養養就好了。”
邊杰深看了眼司華悅面頰上的傷,目光中閃過一絲心疼。
“我今天還在跟仲安妮說,要去看你,你這……”居然送上門來了。
司華悅沒說下午不宜看望病號的話,因為現在都傍晚了。
“都是病號,省得你跑腿了,我這四個轱轆不耗費體力,送過來給你看,順便來看看你。”邊杰冷幽默了一把。
司華悅嘴角上揚,眼中閃爍著興味看著邊杰,感覺這人的性情似乎跟以前有些不一樣。
“你……”兩個人同時開口想問對方病情,卻又同時笑著噤聲。
“你先說。”邊杰說。
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通過眼神來辨別情緒,他依舊那么溫和。
司華悅問:“什么時候拆紗布?臉沒事吧?”
“沒事,再有三天左右就可以露臉了。”邊杰說。
“那天多虧了你在,不然……”我可能就隨小玲去了。
邊杰沒讓司華悅將余下的話說出口,打斷她道:“可惜我只是一個醫生。”
如果是潛水員,或許那天她和余小玲都能獲救。
話題變得沉重,沉默了少頃,邊杰繼續用調侃的語氣說:“那里的牡蠣真厲害,喝了我們倆很多血。”
司華悅嘴角下卷,說:“我這輩子都不要吃海蠣子了。”
二人相視一笑,又東拉西扯地閑談了會兒。
司華悅問:“沒見到唐正陽,他今天休班么?”
“我聽說他請了長假。”邊杰眼神閃躲了下,顯然他知道些什么。
司華悅心下了然,猜到唐正陽是因為袁禾請的假。
看來他對袁禾是動了真情。
只是,袁禾的病,不是醫生說了算,沒有司文俊的首肯,她怕是要終生被囚禁在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