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去了,雖然有燕叔幫忙,讓她轉到了大醫院做手術,但她還是沒挺過來。”
說起自己的親娘,劉招弟的聲音也微微低沉,旋即又高昂起來:“我娘病了三年,在這三年時間里,我能做的,可以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現在我娘去了,我不需要在我娘走后才裝模作樣地扮什么孝子賢孫,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所以我這個野女人就來了。”
一個從小就沒有了爹,娘又身患重病的女孩,她一路走來必定是磕磕碰碰,無論是她的唇槍舌劍,還是她一言不合,就敢脫下鞋子追打男人的潑辣野蠻,都是為了生存而漸漸擁有的保護色。
看著面前這個猛一接觸顯得過于粗魯,幾和潑婦無異,但是內心深處卻自成天地,絕無半點自卑,驕傲得仿佛天之驕子般的女孩,燕破岳的耳邊,突然響起了鄭智化唱的《小草》這首歌:
小小的草,迎風在搖,
狂風暴雨之中挺直了腰;
別笑我小,別笑我孬,
風吹雨打之后依然不倒;
動蕩的大地之中落地生根,
苦難的時代之中不屈不撓;
小小的草,志氣不小,
風雨之中任我招搖……
這個女孩,她分明就是一株在風雨之中依然不倒,在苦難之中不屈不撓的小草,不,以她的堅強和驕傲,只要得到適當的土壤和陽光,她甚至可以成長為一棵參天大樹。
燕破岳嘴唇微動,想要收回自己曾經說過的話,但是劉招弟微微昂起的下巴,卻在瞬間刺痛了他的雙眼,讓燕破岳舉起了手中的圍裙:“你想來當保姆還債,只要我爸同意,我無所謂,但是這條我小媽用過的圍裙,你不能用,也不許用。”
劉招弟瞪著燕破岳:“小破孩,我不喜歡你,很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