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千雪從大塑料袋中取出一件男式尉官冬常服,在蕭云杰和燕破岳身上輪流比畫了一下,最終把那件上衣連帶塑料袋一起丟給蕭云杰:“找個地方去換了。”
蕭云杰看著手中那件軍裝,一杠三星,這是一件上尉連長穿的軍裝,在塑料袋里除了軍褲之外,還有皮鞋腰帶等全套裝束,蕭云杰差一點就哭了:“在社會上亂穿軍裝撐死是被人罵兩句,這里可是軍營,您叫我一個下周才能授銜的新兵蛋子穿著上尉軍裝,在戍邊部隊軍營里四處打轉,就算沒有被當成間諜抓個現形,也會被糾察隊盯上,去吃幾天小灶,姐,我知道我錯了,您老要是還余怒未消,咱換個花樣成不?”
“行啊,”艾千雪豪爽地一揮手,“師長的千金昨天來師里探親,長得前凸后翹的,你只要把三個月前調戲我的話,面對面對她連喊二十遍,咱們就算是兩清了。”
蕭云杰當場就?了,還是燕破岳夠兄弟,在旁邊拉了蕭云杰一把:“換好衣服后,記得把肩章和領花摘下來。”
艾千雪狠狠白了燕破岳一眼,卻沒有再說什么。
艾千雪帶著換好軍裝的蕭云杰和暫時可以置身事外的燕破岳,走出了軍營,再次打量了一眼蕭云杰過于年輕,明顯和上尉這個軍職不符的臉,艾千雪從地上抓起一把土直接就揉到了蕭云杰臉上,又從口袋中取出一只類似于牙膏的管狀物,從里面擠出一條黑色膏狀物體,用它往蕭云杰的臉上劃了兩道,蕭云杰伸手拈起臉上那黏黏膩膩的東西送到鼻端一聞,悲聲怒叫道:“你往我臉上抹鞋油?!”
艾千雪沒有理會蕭云杰的抗議,退后兩步端詳了一眼:“成了,快把肩章和領花戴上。”
蕭云杰四處打量了一番,還在小心翼翼往軍裝上別領花,突然腰間一緊,艾千雪親手在他的腰間掛上了武裝帶,又將一只槍匣掛在了蕭云杰腰間,蕭云杰低頭看著牛皮制成的手槍槍匣,說:“姐,我沒記錯的話,您是文職,沒有配發手槍吧?”
艾千雪沒好氣地一翻眼,把手槍從槍套里拔出來,在蕭云杰眼前一晃,蕭云杰這才發現,這是一支假得不能再假的玩具手槍。
但是別說,身高足足一米八多的蕭云杰,身穿上尉軍裝,腳下皮鞋擦得锃亮,腰挎軍官制式手槍套內藏黑色塑料玩具手槍一把,昂然屹立之下,還真有了一種年輕少壯派軍官的勃勃英姿,在這種氛圍之下,就連他臉上的灰塵和鞋油,似乎都讓他增添了一分男人的成熟與滄桑。
“還愣著干什么?”
艾千雪對著燕破岳一挑眼:“你身為通信員,還不快點站到連長身后?”
艾千雪翻出一臺“傻瓜”照相機,在快門閃動間,將一名上尉連長帶著通信員風塵仆仆趕回軍營的畫面印刻進膠片當中,配合著遠處那白雪皚皚的雪山和他們腳下這片如此厚重,又是如此蒼茫的大地,形成了一道充滿無悔青春質感的最優美畫面。
連續殺掉了四五張膠片之后,艾千雪姑奶奶滿意地一點頭,這個場景算是正式殺青,旋即又帶著蕭云杰和燕破岳換了一處風景更加優美的場所。她一揚手中的照相機,燕破岳立刻心領神會,一臉狗腿子樣地走過去接過相機,退到了數米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