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擊炮,步兵以單位就可以直接攜帶的武器,操作簡便,曲線射擊幾乎沒有射擊死角,對付躲避在障礙物后面的目標,更是拿手好戲。只要稍稍受過訓練,哪怕是一群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的民兵,以四人為一組,每分鐘都能打出二十發炮彈,一群民兵只要三四門迫擊炮,硬轟上一分鐘,砸過來上百發炮彈,就能讓你們這些特種兵付出血的代價!”
說到這里,許陽的聲音微冷:“你們別看迫擊炮口徑小,但是它也可以發射燃燒彈、照明彈甚至是毒氣彈,如果你們遇到老楊這種把炮玩到登峰造極,能夠自己制作炮彈的高手,就算是迫擊炮彈凌空爆炸,飛出幾百支鋼箭,也不是不可能。”
房間傳來筆尖在紙張上畫動時的“沙沙”聲響……
一個小時后,這堂關于特種兵在戰場上如何防炮的理論課結束了。燕破岳和蕭云杰捧著筆記本,連續閱讀了幾遍今天記錄的內容,而老楊已經將一只里面燒得發黑的瓦盆放到了他們面前,再次狠狠掃了一眼筆記本上記的文字,燕破岳和蕭云杰將紙張扯下來,放進盆里。隨著老楊擦燃的一根火柴,紙盆里的七八頁寫滿字的紙燃燒起來,火光映得燕破岳和蕭云杰的臉上忽明忽暗。
可以在課堂上做筆記,但是在課程結束后,必須將記錄的內容全部燒毀,這個如此詭異的命令,就是出自趙志剛之口。一開始燕破岳和蕭云杰還不能理解,但是很快他們就懂了,“好記性不如爛筆頭”這句話說得固然有理,但是有多少人在學習中做了筆記,就會把筆記丟在那里,再也不會去掃它一眼?
與其讓知識變成筆記本中無人問津的文字,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紙張一起慢慢變黃,還不如來個“書非借不能讀也”,逼著燕破岳和蕭云杰當場把它們全部記在心里,成為自己的知識,也只有這樣,將來上了戰場,他們才可能把聽到的理論內容轉變為真實的戰斗能力。
趙志剛當然不可能再開車回來接燕破岳和蕭云杰,在許陽等三人的目送下,燕破岳和蕭云杰背著幾十公斤負重走出了訓練場。在夜間背著幾十公斤負重徒步走回軍營,這是每天趙志剛留給他們的壓軸任務。
從口袋里取出一封趙志剛臨走前交給他們的信,信紙上畫著一張猶如小孩涂鴉般的草圖,中間有一條虛線點出來的路線。
每天都要按照趙志剛的指令,走不同的路線返回軍營,而且這份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地圖,還只是其中一份,他們必須找到趙志剛設定的“中轉站”,并從那里找到第二份地圖,再繼續行軍。如此往復,直到獲得最后一張地圖,才有資格返回軍營……如果燕破岳和蕭云杰想要偷懶耍滑,對不起,趙志剛在智商謀略方面,絕對比他們兩兄弟加起來還要高出幾個等級,你只有一路按圖行動,才能在最后一個中轉站找到趙志剛留下的步話機,也只有通過步話機向指導員報告,指導員大人才會提前出現在軍營大門前,接應兩個背著幾十公斤負重翻山越嶺穿過草叢,早已經累得不成人樣的新兵蛋子返回軍營。
如果沒有指導員的接應,選擇翻墻而入,嘿嘿,別忘了夜鷹突擊隊可是特種兵大本營,那圍墻看起來是好翻,但是天知道翻墻而入后,會遇到些什么。燕破岳和蕭云杰都不傻,絕不會愿意嘗嘗被三四盞探照燈照著,十幾支自動步槍頂在腦袋瓜子上,成為整個軍營傳奇級笑料的滋味。
在指導員的接應下回到軍營,兩兄弟都累得像死狗似的,但是他們還有一件任務必須完成,那就是在指導員的軍官宿舍,換上一套干凈的軍裝,再把自己身上那套沾滿灰塵和硝煙味兒的軍裝洗干凈,才會允許返回自己的宿舍。
而這個時候,手表上的時針,往往已經跳過凌晨一點鐘,所有人都進入了沉睡。
為了不打擾別人,燕破岳和蕭云杰還專門在宿舍大門的百合葉上涂了點機油,讓門推開時,不會發出“吱啦吱啦”的聲響。
也許是有人半夜迷迷糊糊出去上廁所的緣故,宿舍的房門并沒有關死,還留著一條兩三寸寬的門縫,蕭云杰用盡可能輕柔的動作去推房門,也許是今天訓練得太狠,體力支出過度的緣故,上了機油原本應該一推就開的房門,顯得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