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縱和竇歸雖然沒有商量,可是他們相信,以劉修那種不擇手段的家伙既然敢來闖營,手中必然有讓他們不敢放手施為的籌碼,而這個籌碼,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他擒獲的風雪。
槐縱不知道怎么應對這樣的情況,劉修如果用風雪的性命來要挾他,那他該怎么辦?上次一時疏忽,致使風雪落入劉修的手中,這次起兵的目的之一就要救回風雪,可是真要面對風雪了,他才發現自己還沒有準備好。
殺了劉修?那風雪肯定也死定了。答應劉修的條件?那劉修要是逼他退兵怎么辦。
槐縱猶豫不決,他雖然傷還沒有好,但他不怕和劉修對陣,他相信自己有一戰之力,可是他敢肯定劉修不會接受他的挑戰,只會用風雪來要挾他。他就是那種無恥的人,什么不要臉的手段都做得出來,就和上次為了不讓他逃走而活生生打斷他兩條腿一樣。
槐縱戰場上無敵,可是面對這樣的對手,而且自己最心愛的人還在對方手中,他不知道怎么應付,他寧愿在戰場上與數倍于已的敵人廝殺,也不愿意面對這樣的人——他甚至不肯稱之為敵人,他覺得他不配。
竇歸的心思則更復雜,處境更尷尬,照理說,這種情況下他應該替槐縱分憂,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應付劉修,如果傷了風雪,不僅槐縱不能原諒他,風裂也不會饒了他。
所以他也只好不吭聲。
帳外傳來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帳門一掀,風裂大步走了進來,像一桿槍一樣往兩人面前一站。“那個漢子帶來了難樓的兒子樓麓和丘力居的兒子樓班。”他說。
槐縱一驚,倏地抬起來:“真的?”
“是的。”風裂點點頭,掃了兩人一眼,一撩背后的大氅,“我去處理這件事。”說完,轉身就走,沒等槐縱和竇歸反應過來,雜亂的馬蹄聲已經遠處。
槐縱和竇歸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這件事只有風裂去處理最合適,風雪不管是生是死,風裂都可以負得起這個責任。而劉修居然帶著兩個烏桓人質來沖營,無疑是把大好機會送到了他們面前。只要殺死劉修,把這兩個人質搶過來,難樓和丘力居就只有俯首聽命的份了。
劉修辦了一件蠢得沒邊的事。
竇歸笑了,躬身施了一禮:“賀喜王子,大王最頭疼的烏桓人問題終于解決了。”
“哈哈哈……”槐縱忍不住放聲大笑,一邊笑一邊搖頭:“這狗賊真是個功臣啊。我剛才忘了關照風裂大人一句,應該留他一條性命。”
“王子放心,風裂大人智謀出眾,他體會王子之心,一定會留下這個狗賊,讓他做王子的奴隸。”
槐縱輕撫著傷腿,有些向往的說道:“真要抓住了他,我先把他兩條腿打斷再說。”
竇歸哈哈大笑。
風裂帶著幾十個親衛風馳電掣般的趕到營外,一見那怪異的場面,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到劉修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執戟而立的劉修,嘴角輕輕一撇,目光轉到風雪的臉上,才變得柔和了一些。
“阿雪!”風裂挽住馬韁,輕喚了一聲,同時不為人注意的對裂狂風和鐵狼做了個手勢。裂狂風大驚,張嘴欲呼,卻被風裂凌厲的眼神制止住了。鐵狼面色一黯,虎目一紅,眼淚差點下來,卻又不敢違抗風裂的命令,只得低下頭,快步向自己的人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