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看懂了那個手勢,見到義父的狂喜頓時變成了震驚,眼淚撲簌簌的流了下來。“阿爸……”她泣不成聲。
“阿雪,不要怪我。”風裂心中一痛,用鮮卑語大聲說道:“阿雪,是我害了你,當初不該把你帶到這兒來,不該讓你到漢人的土地上。阿雪,你要恨就恨我吧,下輩子,我給你當奴隸,還你的債。”
“不,阿爸,我不怪你……”風雪連連搖頭,眼淚在陽光下飛舞。
劉修看了看張鳴,張鳴輕輕的點了點頭,手悄悄的握緊了青牛角。劉修這才輕磕馬腹,單手綽戟,緩緩向前邁了兩步,大聲叫道:“風裂大人,待會兒再和你女兒敘舊吧,等把贖金交了,你們慢慢再敘不遲。”
風裂皺了皺眉頭,他雖然懂漢話,但不是很熟練,劉修的話他聽得不是很明白。他也沒心思和劉修扯皮,用鮮卑話對風雪大聲說道:“阿雪,告訴這個漢子,讓他立刻下馬投降,否則我一聲令下,他就死定了。”
風雪抬起袖子擦了擦臉,轉過頭怒視著劉修,把風裂的話轉述了一遍。劉修一愣,露出幾分震驚和慌張,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他不怕我殺了你?”
“我反正也不想活了。”風雪怒道:“死了也比被你用來威脅我阿哥好。你殺了我吧,我會等著你,不過我去赤山是回家,你卻要做異鄉鬼了。”
“唉唉唉……”劉修連忙打斷了她的話,有幾分慌亂的說道:“你別急啊,這些天我也沒虧待你,你又何必急著死呢?活著多好,活著才能和你的槐縱阿哥成親啊。你看槐縱都帶著大軍來救你了,你還沒見他一面就要死,是不是太可惜了?你勸勸你阿爸,我們再商量商量?”
他一提到槐縱,風雪剛剛忍住的眼淚不禁又流了出來,朝思暮想的槐縱現在就在大營里,可是自己卻要死了。她知道風裂的心性,在這個時候,他要的是抓住樓麓和樓班兩個人質,控制烏桓人,劉修自作聰明,以為有自己這個人質在手,把機會送到了風裂的面前,風裂絕不會為了自己而喪失這個機會。
這與她是不是風裂的親生女兒無關,哪怕她是風裂的阿媽,風裂也會這么做。她不恨風裂,她只恨劉修,如果不是遇到劉修,竇返不會被竇威拋棄,槐縱不會受傷,她也不會成為任人使喚的奴隸,更不會因此死在風裂的刀下。
風裂是多么疼她啊,哪怕是阿哥裂狂風都經常妒嫉的說,在阿爸的心中,她這個義女比他那個兒子還要金貴。
想起以往的點點滴滴,風雪再次淚如泉涌,痛哭失聲,恨不得上前一劍刺死劉修這個惡鬼。
風裂聽不懂他們說什么,只是看到風雪哭得如此凄慘,心中也頗有些不忍。他不想再看下去,緩緩的抬起了手。裂狂風咬著牙,憤怒的跺了一下腳,嘶聲吼道:“準備沖鋒!”
鐵狼轉過了頭,大手將弓握得咯咯作響,心痛如絞,悔恨交加。
圍在四周的兩千多鮮卑人舉起了手中的武器,為了防止誤傷風雪,哪怕是神箭手也沒有使用弓箭,他們恨透了那個漢人,決定哪怕多死幾個人,也要親手用刀砍死他,為風雪姑娘報仇。
戰馬開始不安的打著噴鼻,馬蹄刨著地面,情勢一觸即發。不管是樓麓和樓班,還是四十名精銳的黑翎衛和白狼衛,臉色都有些發白。
劉修突然舉起手,大叫一聲:“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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