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回過頭來看歐陽辯的遷轉,雖說有幾次的遷轉是得益于仁宗和英宗的駕崩得到了升官,但論功勞,他早該進入這個行列了,無奈有人作梗罷了。
有人暗暗幸災樂禍。
以前歐陽辯是實力不足,沒有辦法和韓琦掰手腕,但現在歐陽辯也進入了這個行列了,接下來估計兩人的斗爭會非常慘烈。
有人講自己設身處地,放在歐陽辯的角度想了想,若是他們自己處于歐陽辯的境地,非得氣炸了不可,早就與韓琦不共戴天了!
明明早好幾年就能夠拜相,卻被拖了好些年才進入,這等深仇大恨,非得不死不休不可。
……
“……韓相,歐陽辯此子心胸狹窄,有仇必報,韓相與之仇不可謂不大。
以往是他不得不委曲求全,但時至今日,他已經無需再忍了。
他必然會借變法之便利,大肆遍植黨羽,韓相與之是為仇寇,他又豈能容許韓相居于之上。
他必然會行驅逐韓相之舉,不僅如此,韓相之門生故舊,也將被視為韓相之黨羽被斬草除根……”
韓琦滿臉陰沉,曹佾的話就像是鐵錘一般,每字每句都像是鐵錘狠狠敲擊他的心口。
韓琦自然知道曹佾和歐陽辯有仇,自然不會說歐陽辯什么好話,但曹佾所說,也正是他自己所想,換成他是歐陽辯,若是有人十幾年如一日這般打壓自己,恐怕早就拿著刀去復仇去了,怎么可能這么沉得住氣。
這么沉得住氣的人,要么真的是窩囊廢,要么就是心思極為深沉之輩,歐陽辯自然不可能是窩囊廢,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而且……
韓琦想到了一種可能,臉色變得更加深沉起來。
歐陽辯已經是參知政事,他想要真正成為宰相,就得有人退下來,要么是張方平,要么就是他韓琦!
站在歐陽辯的角度上,這根本不必選,就必須是他韓琦!
更讓韓琦不寒而栗的是,曹佾說的歐陽辯會清洗他的門生故舊,這種可能性不低。
歐陽辯不是孤家寡人,他要變法,就得遍植黨羽,就得在各處要害安插黨羽,但哪里有那么多的差遣職位,還不得是將蘿卜拔出來,才能夠出現一個坑,那么拔誰的蘿卜呢,當然是他韓琦的啊!
韓琦自己可以退休,因為他年紀也不小了,但是他的門生故舊卻不能退,一旦門生故舊都被清洗出去,那么他經營出來的勢力就土崩瓦解了。
曹佾看到韓琦的臉色,不由得心中的大喜,暗道有戲。
他之前和趙槩曾公亮沆瀣一氣,用西南事變將歐陽辯趕出朝堂,可惜后面韓琦出來,不僅讓曾公亮和趙槩重回中樞的打算破產,也讓曹家破壞清丈田畝的事情破產。
但曹佾知道,歐陽辯才是關鍵,韓琦只是摘桃子而已,讓曹家元氣大傷的是歐陽辯,而不是韓琦。
所以韓琦是可以成為合作伙伴的。
曹佾還沒有說話,韓琦卻是突然問道:“曹家想要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