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純仁為人執拗,見說服不了歐陽辯,便有意找蘇轍等人說情,沒想到司馬光找上了門來。
“君實兄,沒想到你竟然還健在!”
見到司馬光的一刻,范純仁非常地開心,但下一刻,他神情凝滯了起來,因為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司馬光是上次來西夏出使的,可一直遲遲沒有歸宋,還以為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情,沒想到竟然還在西夏。
那么,問題來了,司馬光到底是被拘禁在這里,還是投了西夏?
如果是拘禁,那么司馬光現在看起來似乎是自由的,但若是投了西夏……
看到范純仁的眼光的變化,司馬光也有些苦笑:“堯夫,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司馬光仔細給范純仁講起自己的經歷。
“……當時歐陽辯怕走漏風聲,所以將我留在西夏這邊,我也正好想多了解一下西夏的情況,以及歐陽辯在西夏的變革,所以便順水推舟留了下來,雖然在西夏里面進行走訪調查沒有什么問題,但是自由卻是談不上的。
就比如現在來見你,其實也是也要報備的,而且我既然來見了你,你一時半會恐怕也是回不去了,因為怕泄露消息。”
范純仁臉色一變:“什么消息?”
司馬光苦笑道:“還能是什么消息,你是因為什么事情而來?”
范純仁臉色大變:“君實兄你的意思是,西夏已經決定繼續打下去了?”
司馬光嘆息道:“恐怕就是如此了,西夏君臣你也見了,該知道他們都是一群什么人,你也該探聽到一些口風才是。”
范純仁苦笑道:“我早該猜到的,我屢次談起談和的事情,歐陽辯都避而不談,我就該知道的了。”
司馬光點點頭道:“他是不想哄騙你而已,而且為了封鎖消息,恐怕在大戰沒有結束之前,我們應該是回不去了的。”
范純仁點點頭:“我會不回去倒是無所謂,就是怕誤了事情。”
司馬光冷笑了一聲:“大宋朝哪里還有什么事情可以耽誤的,咱們大宋君臣不是都一門心思去杭州么,反正據河而守,西夏一時半會也打不過去,還是能逍遙許多年的,無非就是只把杭州當汴京唄。”
范純仁臉上有些發燒,因為這事情他也同意了,他們抗戰派雖然主張抗戰,但對于南巡的事情也是同意的,原因無他,他也認為大宋是抵擋不住西夏的。
不過面對老友的質問,他依然感覺到羞愧,囁嚅了一下道:“形式比人強,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司馬光只是嘆息,在大宋朝中,沒有誰比他更了解如今的西夏了,越是了解,他就是明白,西夏才是那個更加富有活力的國家。
大宋雖然占有了更加膏腴的土地,也有更多的文官參與政治,也有更加深厚的工業、商業、人口上的優勢,但有一說一,大宋已經是老且腐朽了,西夏才是那個新生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