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已經荒廢不短時間了。
李福壽看了一圈感覺很滿意,這間庫房是一個單獨的宅院,占地約有兩畝有余,后面還有裝貨馬車的馬廄,水井,飼料棚等設施,也長滿了茂密的野草。
建筑非常堅固,門窗也都完好,只要換下一些破損的玻璃打掃干凈,就是一個相當好的所在,做飯店生意和住宿完全不用愁。
要是能夠租賃下來經營,就有最好的落腳地方了。
沒過多久
一行人在附近的咖啡館里找到了米涅利老頭,這是一個頭發花白的干瘦老者,灰藍的眼睛里流露出頹廢和倔強神色,薄薄的嘴唇緊閉著,一個人獨自坐在木桌邊上慢條斯理的喝咖啡,享受著歲月靜好的日子。
看這樣子,如果沒有人打擾,他能一個人喝到天荒地老。
“哦,你要租我的庫房?”米涅利目光審視的看著李福壽,流露出一絲輕蔑之色。
“我確實很有興趣,尊敬的米涅利先生,你可以稱呼我為【李】,希望能夠得到您的認可。”
“哇哦……你的英語說的不錯,還帶著一些地道的牛津腔,這在我見過的華人中很少見,可是我一向對英國佬很反感,對你同樣如此,最好立刻從我的眼前消失,你這個長得白凈臉皮的東方小子,我對娘娘腔不感興趣。”
米涅利說話非常刻薄,揚起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李福壽,仿佛是一位驕傲的意大利領主貴族。
其實,他什么也不是,只不過是一名流落到荒遠異鄉的冒險者,沒有道德底線的老騙子。
別看他擁有價值400英鎊物業,可是債務比資產多上許多,若還清欠債分分鐘光潔溜溜。
源自于殖民者的傲慢,僅一個純正的歐洲人身份,就足以讓米涅利傲視這群拖著辮子的東方人,哪怕早已經債臺高筑,兜里面沒有幾個英鎊,他依然窮橫的緊。
李福壽臉上的笑容逐漸淡去,瞥了一下肥佬春,見他也是一臉的無奈神色,來之前就提醒過這是個難纏的老家伙。
既然遇到無禮的人,就用不著以禮相待。
李福壽細長的手指敲了敲厚重的木桌,語氣不咸不淡的說道;“老家伙,這只是生意,我很不高興聽到你評頭論足,布里斯班并非只有你一個合作對象,看在英鎊的面子上,自然會有大把的合作者,你盡可以坐在這里和那座倉庫一起慢慢腐爛,沒人會在乎的。”
“東方小子……”
“該死的老家伙,你可以稱呼【李】,請拿出最起碼的一點文明底線,不要讓你的意大利同伴感到蒙羞。”
米涅利愣了一下,李福壽與他所認識的所有溫順低調的華人不同,反應顯得好斗而激烈;“好吧,李,我不得不說你是個言辭非常犀利的少年,可僅有這些是無法打動我的,因為我不會與異教徒合作,聽說在碼頭有一個能施展神奇東方術法的人……”
說到這里,米涅利灰藍色的眼睛緊盯著李福壽,似乎準備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么?
“那就是我。”李福壽很干脆的承認了,這沒什么好隱瞞的。
“嘿嘿嘿……”
米涅利笑了起來,臉上一層層的皺紋也立時鮮活起來,重新找回了年輕時的幾分光彩;“我這一輩子走過很多地方,從歐洲大陸到美洲大陸,回到歐洲沒有待多久,輾轉又來到了非洲和亞洲,最后聞著黃金的味道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是我這一輩子最后悔的事兒。”
頓了頓,他繼續向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