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僅僅是開始,毛紡廠生產的純羊毛毛線經過跨洋航運,運抵歐美消費市場,如今的遠洋航運市場被十九世紀聯合航運公司壟斷,高昂的運費就會讓利潤縮水一大截。
從悉尼港到墨爾本,往來的跨洲班輪九成都是該公司麾下貨輪,是航運市場的主宰。
這還沒完,運抵歐美市場純羊毛毛線產品,必然會遭遇當地官員的刁難,市場同行的抵制,收購商的壓價等等難以逾越的障礙。
不是每一個羊毛商人都擁有紅河谷伯爵如此強硬的背景,背靠著維克多公爵大人這棵參天大樹,在歐洲手眼通天的關系網,遍及英法德意等國的銷售渠道,眾多用利益捆綁在一個利益鏈條上的既得利益群體,還有無數你想不到也猜不到的困難……
一著不慎,便是血本無歸的下場。
即便克服千難萬苦銷售了羊毛產品,也拿到了巨額銷售款,問題是怎么拿回澳洲?
作為唯一開通澳洲與歐美各國跨洲匯兌業務的大銀行,匯通銀行要抽取三成比例的匯兌費用,100萬英鎊就要抽取30萬英鎊,血淋淋的展示資本強權。
若是不愿意眼睜睜的被宰殺,盡可以自己去鋪設遍及歐美市場的銀行網絡,那就用不著求匯通銀行了。
要做到這一點更難,近乎不可能。
剩下的選項就是自己帶著巨額資金萬里迢迢的趕回澳洲,一旦消息泄露,蜂擁而上的海盜和無數臨時客串的強盜,毫不猶豫的將其撕成碎片,一口一口的吞下肚去。
消息會走漏嗎?
這不是會不會走漏消息的問題,在有心人的主使下必然會走漏消息,成為一場匯集世界強盜界的盛宴,從歐羅巴到澳洲的萬里海途上,,擁有太多的機會可以捕食肥美的獵物……
所以,紅河谷強勢崛起的毛紡產業并非孤軍作戰,從生產羊毛的自有牧場到毛紡廠,從自有鐵路到碼頭,從十九世紀聯合航運公司運輸到諾曼底進出口公司銷售,從匯通銀行金融服務到移民政策,已經形成了一個嚴密而龐大的社會關系鏈條,密切不可分割。
昆士蘭伯爵大人就是幕后的**oss,仿佛盤踞在蜘蛛網上的王者似的,觸動任何一點都會成為其獵物,欲掙扎纏繞的愈緊,直至香消玉殞。
任何欲染指毛紡產業鏈條的白人投資者,唯一的可能便是與紅河谷合作,投資新建毛紡企業股權,將自己緊緊綁在紅河谷的利益戰車上無法下來。
單獨想自己搞一套?
呵呵……有多少錢都不夠跪的,盡管放手施為就好。
殘酷的社會現實會教訓這些不知量力者,啥叫蚍蜉撼樹?啥叫壟斷卡特爾?啥叫一腳踢在鐵板上,直接骨斷筋折,債務纏身直至滅亡。
正是看清了這一點,越來越多的白人投資者賣出了自己的牧場金礦,投資于紅河谷毛紡總廠,成為坐收紅利的股東之一。
李福壽因此也收攏了大量的南方牧場地皮,金礦場和悉尼港以及墨爾本港碼頭股權,如今占據著昆士蘭州帕爾默河流域55%的金礦場,年出產黃金接近200萬盎司,折合約56噸黃金。
李福壽同時持有歷史悠久的維多利亞金礦七家大小不等金礦場所有權,年出產黃金23萬盎司,是維多利亞州最大的金礦場主之一,約占據整個維多利亞金礦場年均出產量的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