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幾條長長的圍廊,轉過假山池塘之后眼前豁然開朗,一片造型雅致的亭臺連廊出現在眼前,后方是重重樓閣,盡顯江南園林之美。
這里是夫人顧柳煙的居所,名曰姑蘇堂,取自思念故鄉的意思。
絲竹聲聲,花香傳來
李福壽來到敞開觀景的樓閣前,顧柳煙率領一眾姨太太已經迎了上來,眾星拱月一般的將其迎到堂前唯一的大桌前。
飯桌上早已經擺好了精美小菜,瓜果鮮蔬,黃銅酒壺里溫著紹興陳年黃酒,這種酒佐以老姜香蔥溫熱,度數不高,江南女子也可以飲上些許。
“老爺,這到江南視察了一圈回來,又給我們添了兩個姐妹,我這里給你準備了一些溫補的酒水,須多吃一些方好。”顧柳煙話里話外帶著一絲幽怨。
李福壽哈哈一笑,捉著顧柳煙嫩生生的小手輕輕拍了拍,說道;“一時興起收了兩個丫頭,夫人莫怪,今后幾年老爺我也該收心養性,不能這么肆意胡鬧了,這里我與夫人約法三章,后宅添丁進口必得經過夫人允許方可,絕不食言。”
顧柳煙送給他兩個大大的白眼球;“信你才怪,老爺里生米煮成熟飯,可這兩個丫頭敬的茶我暫時不能喝,我這兩日思量了一番,知道阻攔不得老爺行事,既然如此,兩個是收四個也是收,我作主,老爺把陪嫁丫頭夏官和秋月一起收了吧,她們的茶我一起喝。”
李福壽立馬滿頭黑線;什么叫兩個收,四個也是收,你當是大白菜吶?
可是夫人顧柳煙既然這么說出來了,眾目睽睽之下如果拒絕,不但拂了夫人的面子,夏官和秋月這兩個丫頭也能燥死了,說跳河都是輕的。
李福壽感覺到嘴里彌漫出苦澀滋味,有一種被當成播種機的感覺,好吧好吧,誰讓自己行事輕率了呢!這杯苦酒還得下咽啊!
“老爺,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巧了,夏官和秋月這兩個丫頭同我一起長大,從小情同姐妹,姿色和相貌都是一等一的,難道還會虧待了你不成?”顧柳煙神情有些不高興了。
李福壽只能抬手告饒;“夫人恕罪,自己做下的孽自己還,這事我應下就是了,后宅里的事兒我今后絕不敢私自主張,一切以夫人意見為重,你看如何?”
“哼,這還差不多。”顧柳煙美麗臉龐神色終于和緩了些。
李福壽和顧柳煙兩人入座,其他的姨太太只能侍立在側,夏官,秋月,侍文和侍琴這四個新晉姨娘齊齊的跪在顧柳煙的身前,雙手端著茶盞奉上。
一次收了四房,這規模,這氣勢也是沒誰了!
顧柳煙作為后宅之主,若是不飲了這杯茶,任誰也無法光明正大的晉位姨太太,只能是暗中偷吃點葷腥的野花,不可能成為伯爵府的一員。
這是有先例的,比如某個漂亮女黑奴,就永遠不可能成為府中的一員。
顧柳煙端坐在上,接過香茗輕啜一口,然后把后宅的規矩便重申一遍,如此反復一連4次,足足花費了近40分鐘。
4名新晉姨太太便跪在地上40分鐘,神情恭敬的聽著主婦訓斥,半點不耐煩的神色都不敢有。
在這個年代
得罪主婦那是取死之道,更何況顧柳煙是歐洲貴族眼中普遍承認的昆士蘭伯爵夫人,歐洲各國貴族對其他姨太太并不認可,無形中又矮了一頭。
夫人顧柳煙出生于姑蘇城勛貴一族,父親顧延川兩年前丁憂起復后,高升正三品按察使。
因為精通洋務,兼有大英帝國昆士蘭伯爵這個顯赫耀眼的女婿,很快就升任從二品北直隸巡撫,位高而權重,在當今朝廷中炙手可熱。
如此顯赫的門楣,絕非小門小戶的姑娘能夠望其項背,相差十萬八千里絕非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