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軍打量著眼前這些李希烈的將軍,心里再次吁嘆大唐無人。
這些人原來都是大唐屬將,反過來就和唐軍大打出手,兩年間大小戰役傷人無數,然而此刻就能面無愧色的在這里口口聲聲并非本意,身不由己。
以此類推,也就能對大唐這個時候的軍隊有了一個大致的判斷了。
當然了,他們也確實有理由,他們這些人本就是藩鎮私軍。但是你拿了皇帝的封賞了呀,是正兒八經的大唐將軍哪。
可見這些人心里其實并無家國好惡,只管眼前享受,叛就叛,降就降,大不了換一面旗子的事情。
這也是大唐皇帝多次敕免起事藩鎮,縱容挑唆藩鎮內斗的惡果。
總歸還是大唐虛弱了,不復往日的雄威。
“將這些人等,帶去北城頭吧,懸于城壁亂箭射殺,尸身便掛在城頭示眾。”張軍吩咐了武懷表一聲,轉身去了二堂里。
“諾。“武懷表挑了挑眉毛,感覺今天自家郎君有點不太對呀,太狠了。但是又不敢問,揮手吩咐牙兵牙將帶人去北門。
張軍其實也是忽然才下了決心,此次出來就要做得狠辣些,讓那些心有異端總是不肯安定的藩鎮和他們麾下的軍將們有個記性。
就是讓他們明白,凡反叛謀亂的,只要落到自己手里那就是死,各種死法都有,就是沒有活路可尋。
“郎君。”武懷表喚了一聲。
“嗯?”張軍扭頭看過去。
“郎君,”武懷表小跑到張軍近前壓低了聲音:“郎君,仆下抖膽。彼等人里有雜將人等,并未有帶兵之權責,降軍安撫也需要彼等效力,若是蒙敕必效死力。”
雜將,就是雜牌將軍,是從漢代流傳下來的虛職,做為對一些平民軍士戰功的獎勵,無職無權,僅僅是一個不上不下的身份。
漢至兩朝的時候,雜將多如過江之鯽,到了唐代以后控制的比較嚴格,雖然有但不多。
張軍看了武懷表一眼,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依你,你自去定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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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郎君。”武懷表行了個大禮。他這其實有點僭越了。
“你且記住,在鮮血里,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包括那些降兵……讓他們修繕城池屋舍,待回轉都去修路吧,若三年未死再做他論。”
“諾。”
武懷表又行了個大禮,這才轉頭走向那些被綁縛著的淮西諸將。
張軍頭也沒回的進了二堂。
鄧州刺史帶著他的屬下正在開會,商議各項民政事務,恢復田畝。在這個時代,種田是第一大事。
“節下。”
“嗯。此次軍情緊急,某隨即就要開去唐州,鄧州就交與你等了。某已經交待讓降卒修繕城池屋舍道路,你等盡可安排。
若有不服教化者可監禁起來,某留數人協助你等。
待大軍回轉降卒我會全部帶離,你等也考慮一下日后城防諸事,可依律編排團練鄉兵,但不可立軍。”
“謹諾。”
“州治之事,某已著快馬上書長安,不日會有敕書下來,你等依照遵行就好。”
“諾。吾等不勝感激。”
張軍擺了擺手:“都是巨唐屬官,只要是為巨唐好,無需感激。鄧州就交與你等了。”
“李賊悍勇殘暴,曾因筑路未期濕梢溝塹,常常陣前茹血就食,萬請節下小心。”
李希烈占據汴州的時候,要修通汴州到蔡州的道路,因為工匠不能按期完工,就把工匠民夫活填到了溝塹里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