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些東西在張軍看來也就是那么回事兒吧,不過在這個時候那就是了不得的。當然,到了后世那更了不得。
大多也就是些金器銀具珠寶,什么黃金酒杯,黃金盤碗,古玉寶錢。
在這個府上,張軍的話就是圣旨,沒有任何人敢發出疑問或者陽奉陰違,更沒人敢打聽原因。
話說回來,就算是沒有寶貝,這座府宅也是要推倒重建的,全是夯土房子,只有內府有幾處磚木結構的堂室,有兩棟小樓。
堂,室,房,屋在這會兒意義完全不同,各有所指。
堂是居中居正,是主人使用的房子,是府里最高最大的,室是指堂后的女眷居處,所以正妻也叫正室,還有側室。
房,是指室兩側面向庭院的房子,也就是東西廂,是妾或者嫡子的居所,后來和室相混。所以又有大房,二房這樣的稱呼。
而屋,是指有頂的帳子,或者用布圍起來的空間,也指房頂,后來被指代用來給客人居住的臨時房間,也就是客房。
而外府,包括內外府的間墻,就全是夯土結構了,這玩藝兒風吹雨淋的就會自然損壞,每年都要修補。
甚至奴仆里還有挖土為房,或以木為蓬,住地窖或者窩棚的。
同樣是家仆家奴,那也有高低貴賤,也有盤剝欺凌,甚至更為嚴重。
處理好內府的事情……其實張軍并不想摻合,但是不行,他得一個一個看過去,不喜歡的要挑出來。
其他的王官貴族甚至要侍婢們一個一個光溜溜的等著主人挑選,上下左右都要細細的捏摸查看。張軍實在是干不出來。
其實也不用張軍挑,能被劉震留在內府的,那身材模樣基本上就不會差,只要把頭發打開和臉一起洗干凈了,張軍就能接受。
張軍讓紫蕊著人帶著近衛去外府,通告所有奴仆私戶,想要留下來的,要他們相互檢舉惡行,推舉主事。
近衛就守在外府大堂前接受冤訴。
這個時代沒有人敢誣告,一旦查明是要反坐的,也就是你告別人殺人,那一旦證明是誣告,那你就會被判殺人,直接問斬。
反正你誣告的是什么刑罰,你自己就得到什么結果,只有從重沒有減輕。
這就是大唐律法公正的一面。
只不過平時這些奴仆私戶是沒有機會告官的,有什么事情甚至主人家都不知道,就被處理掉了。死幾個人都不算事兒。
可憐官紳院中井,累累白骨知幾何。說的就是這種奴仆侍婢的陰暗人生。
“我家郎君寬宏仁厚,愿為爾等屈張,只限三日,過時不候,若有冤屈惡報盡可訴來,三日后便做罷了,權當無事。可聽清楚了?
不管何人,所因何事,凡侍強凌弱冤屈者皆可報來,有郎君為爾等做主。
三日后,便由大家共舉新任主事,舊人舊職全部作罷,若多人受舉則眾者得,聽清楚了吧?”
“參軍,坊間舊事可能作數?”
“本坊么?”
“是。”
“道來便是,某替你交予郎君,由郎君取舍。”
有一就有二,很快,這邊就圍上一不少人,一個一個排著隊告狀。就是告狀。
什么事兒都有,打人的,占地的,強買強賣,霸凌妻女的,克扣晌錢糧末的。
總共就是五百多戶,有冤的總是少數,一個下午也就登記差不多了,到是那些被告的咬牙瞪眼的瞧著,又來找參軍哭訴。
這會兒他們自身難保,也屬于可憐無助的人,還哪里有平日的威風。
第二天張軍就斷了大半天的案。有些事情一看就知,有一些還是要求證一下,多方參考。
不過都不難,這個時代的人相比后世,那真是全體道德楷模一樣,很好盤問。
除去要離府的,張軍斬了兩個人,但禍不及家,沒動他們的家人,只是和另外一些罪不至死的一起驅逐出府。
這些驅逐的就有點慘了,張軍也不會好心的幫他們辦理戶口。自生自滅吧。
然后留下來的這些人統一改為私戶,不再分奴藉賤藉,讓大家一起推選各部主事,重新分配工作。一時間通府大喜。
等張軍宣布拆府重建,戶戶有房,現場哭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