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雅娟沒有像往常一樣和菜販子們搞價。
只要最新鮮的、只要最好最有營養的。
她要為兒子做一份豐盛的大餐。
買菜。
洗菜、切菜。
忙個不停的黃雅娟,臉上很快就出了不少汗漬。
但她臉上的笑容卻一直沒有減少過。
只是等到快中午后,黃雅娟的笑容逐漸消失了。
她變得有些著急。
變得有些煩躁。
這一著急和煩躁,趙東來就倒霉了。
“不是說好了上午到家的么,怎么還沒回來。”
“不是跟你說了么,肖書記那邊找他有點事,一會就回來。”
“哦。”
“東來,你趕緊再打電話問問。這都十一點了。”
“我剛打過了,等下就回來。”
“都十一點十分了,怎么還沒到家。東來,你再打電話問下。”
“這不是剛打過么,你著急什么。”
“你怎么當爹的?這么長時間還沒回來,你怎么就一點不著急。你趕緊去給我找找去...”
趙東來一臉無辜。
他委屈道。
“娟子。孩子都二十歲的人了,不小了。丟不了的。”
“那你再打電話問問。”
“...”
“...”
趙東來有一種崩潰的感覺。
他忽然有些理解孫悟空為什么那么怕緊箍咒了。
原來,緊箍咒不僅摧殘耳朵,還可以摧殘人的心靈。
“東來,要不你去看看吧。這都十一點半了,怎么還沒回來。”
“馬上就回來了。剛才不是說已經上車了么。”
“那你去門口看看。”
“他又不是不認識路,干嘛還要去看看。”
“你去不去?”
“...”
趙東來慫了。
他只能趕緊道。
“好好好。我現在就去。”
......
歐陽蘭發現今天的趙江川和平時很不一樣。
在往常。
趙江川總是很冷血、很狡猾、又很霸道不講理。
他讓人害怕、讓人畏懼、又讓人難以離開。
那樣的趙江川,身上有一種凌駕于這個世界上的傲然氣息。
那種氣息,總會讓人去不由自主陷進去。
但現在。
趙江川身上的那種氣息沒有了。
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溫和、放松。
甚至可以讓人感覺到他的心安。
那種心安,讓歐陽蘭的心開始不安起來。
她開始變得緊致和惶恐。
李曉月也比歐陽蘭好不到哪里去。
甚至相比歐陽蘭的惶恐,她更是連腿都感覺有些軟。
她在害怕。
害怕那不可預知的結果。
甚至比當年一個流落到魔都更加害怕。
阿姨,你好。我是李曉月。
不行,這樣會不會顯得太生疏了。
阿姨。我是李曉月,這是幫您帶的禮物,一點心意。
哎呀。這樣也不行。
盡管已經在心里預演了無數次該怎么開口。
會不會嫌我年齡太大。
萬一不讓我進門可怎么辦。
只差臨門一腳,李曉月才發現好像準備的還不夠充分。
可惜,已經太晚了。
汽車剛駛進一個小區門口,趙江川就突然示意李景明把車停了下來。
在小區門口,站著一個中年男人。
那跟趙江川極度相似的體型和有七分像的臉型,誰都能猜到兩人的關系。
趙東來。
趙江川的父親。
他實在無法忍受那緊箍咒一樣的摧殘,乖乖下來迎接自己的兒子回家。
車停穩后。
趙江川推開車門,隨便問了句。
“爹,你怎么在門口干什么。我媽呢?”
趙東來丟給自家兒子一個大大的白眼,他沒好氣道。
“還不是你媽讓我來這里接你的。”
“哈哈...”
趙江川干笑兩聲。
然后,他就笑不出來了。
“阿姨,你好。我是李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