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面面相覷,看向張文,等他做個決斷,若他一意孤行還要去與第五倫死斗,那也只好對不住張渠帥,大伙可以換一個頭領了。
張文倒是機智,看出眾人疑慮,知他們心意,遂哈哈笑道:“我這次所擲,是劍柄的方向!”
“向北。”他的大拇指故意指了西北方:“走,去巨鹿郡!”
……
流寇們丟棄了幾千具尸骸,留下上萬名直接或間接殺害的本地冤魂,使得聊城等縣戶口減半,拍拍屁股走了,第五倫卻得在一片狼藉之上,重建秩序。
來到壽良后投靠他的那一批門下吏,紛紛被任命為官,連黃長也得了任命,第五倫想讓他做聊城宰,卻被黃長婉拒。還說什么愿意給第五倫做十年門下掾,不發俸祿也行。
“孟高這是寧為三百石,不做百里侯啊。”第五倫點著他笑,黃長很清楚,權力的大小,從來就不是用秩祿來衡量,而是距離主公的遠近。
而就在這地皇四年初,隨著第五倫殲滅五幡,驅逐五樓、五校,名震河濟之時,兩封求援信,也先后送到他面前。
一封是北方的鄰居,平河(清河)連率谷恭遣人送來告急。
黃長念道:“谷恭說,平河郡境內有三四支流寇,曰五校、曰青犢、曰大槍,人數多達數萬之眾,谷連率已被困郡府月余,如今朝廷派不出大軍征伐,冀州牧也無可奈何,只好向大尹求援。”
對這份告急,第五倫只喝著熱粥,看著外頭洋洋灑灑飄下的雪,緩緩道:“如今之勢,是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阻流寇于大河故道足矣,我部絕不主動越境攻擊。”
馬援等人已將防區推進到故道,來一個打一個,但在壽良郡這幾縣都尚未恢復的情況下匆匆外擴,于他們毫無利益可言,反而會被更多爛攤子連累。
眾人等人深以為然,耿純更對第五倫那句“各人自掃門前雪”的話十分贊嘆。
可很快,當第二封信送到時,耿純就笑不出來了。
“梁山赤眉擊定陶,城池岌岌可危,太師王匡守洛陽,畏赤眉如虎,不肯東出成皋救援,而大司徒王尋的兵卒亦在征募中,春后才能出關……”
雖有預料,但這一天還是來了。
耿純很少有這樣慌亂的時候,他朝第五倫作揖:“定陶的城防,恐怕撐不到開春了,赤眉一向最是痛恨封疆大吏,捕獲則驟殺之,吾父也是無可奈何,縱觀千里之內,唯獨魏兵有一戰之力,這才向吾等求援!”
他說不出必救濟平的理由,但仍希望第五倫能答應。
耿伯山現在不是誰下屬,也不是誰的朋友,他的身份只有一個:一心只想救得父親性命的兒子!
他對第五倫再拜:“我想借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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