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伯升語氣加重:“若用好言勸說不動,就用刀兵逼迫,要彼輩納質子!”
鄧晨應諾,又嘆道:“但這并不長久,就算逼著各家捐得幾萬石糧食,亦是杯水車薪,撐不了旬月。”
“能撐半個月就行。”
劉伯升道出了自己的計劃:“只要我出兵打下渭北,糧食也好,過冬也罷,便再無憂慮!”
鄧晨卻嚇了一大跳:“伯升!萬不可再因怒致戰!”
“我非慍怒也,也并非因第五倫故意縱長安人劫掠宮室,而欲報復。”劉伯升好似被九廟的火燒醒了:“匹夫無罪懷璧其責,第五倫占據渭北,有糧食,就算他不搬空長安,于我而言,他也只有兩個選擇。”
“要么,稽首來降,獻上糧食。”
“否則,便是敵人!”
在鄧晨眼中,劉伯升或許不是做一位真正天子的好苗子,但若論打仗,劉伯升出了名的有決斷!劉秀在昆陽的勇銳,是跟誰學了?
鄧晨依然頗為猶豫:“但我軍初至疲倦,立足未穩,且能打硬仗的不過六七千,而第五倫坐擁數萬人馬,在渭北以逸待勞,焉能交戰?”
在鄧晨看來,他們最應該做的,是在渭南扎下腳,東合弘農王常,南通漢中劉嘉,看能不能讓兩地將糧食運進來過冬,再徐徐圖之。
“不然,一鼓作氣,二鼓衰,三鼓竭。”
劉伯升有他的思量:“第五倫故意搬空渭南,就是要讓吾等難以久持,若我占住長安不動,便要背上數十萬人的嘴。大軍想要維系下去,又得抄掠百姓、富戶搜糧,激起民憤,必是失道寡助,入冬后自亂陣腳,士氣亦竭,第五倫輕而易舉便能將吾等趕出去。”
他這次得以進入關中,是欲復高皇帝故事,來了就不打算再退出,劉玄的詔令都沒用!
雖然最初是令他們來擊“西漢”,但隴右遙遠,大軍在沒有糧草的情況下西進,會將后背完全暴露給第五倫,劉伯升不會干這種蠢事。
“吾等唯一的選擇,便是先擊魏兵,再圖隴右。”
劉伯升一揮手:“倒不如乘著三軍士氣尚旺,一仗打過渭北去,自此便能以戰養戰。”
這碩大的長安猶如泥沼,人們敵我難辨的眼神讓劉伯升感到不適,這是他短短數年太學生涯中沒有經歷過的,那時候他只需要想著如何推翻王莽,卻不必憂心怎么統治京師。
倒不如讓事情簡單些,沒有什么是一場勝仗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連勝兩次!這便是劉伯升粗暴的應對方式。
但這是賭博啊,第五倫輸了還能退往河西、河東,他們一旦敗了,就徹底完蛋。鄧晨還是心中不安:“然渭水橫列,我軍沒有舟楫……”
“北方的河,如何而與吾等南方相提并論?”
劉伯升卻頗為輕視:“區區渭水,士卒投刃可斷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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