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趟過綿曼水,許多士卒腳已經凍壞,再難行走,只能留下休息。等翻越牛馬山后,更是全員氣喘吁吁,再也走不動路。銅馬兵腳力已是不俗,卻還得在路上歇一宿,才能從這井陘間道繞到魏軍后方,襲其糧倉陘山驛。
“若是真定兵走,說不定要多費時一天。”
等陘山驛終于就在眼前時,上淮況只松了一大口氣,他趴在山上,能看到滿載糧食的車輿從西邊太原郡運來,集中于此,再由人運往東邊數十里外的魏軍前哨。
上淮況招呼減員嚴重的銅馬兵集合,隨著他一聲大吼,數千銅馬沖出山林,朝陘山驛殺去!
然而等驚慌失措的魏兵撤走,銅馬占領陘山驛后,上淮況喜滋滋地用刀子剖開糧袋,準備先讓弟兄們吃口熱飯時,卻發現麻袋里裝的不是粟米,盡是枯草沙石。
魏軍克扣糧秣,到這種程度了?
不等上淮況驚呼不妙,帶兵撤走,埋伏于陘山驛周圍的魏軍便沖殺出來,景丹料定真定王不會從正面出來應戰,所謂前哨只留了數千人,大部隊都押在后方,等了銅馬整整一個月了!
幾個時辰后,魏軍糧秣真正的囤積點妒女關,病榻上的景丹終于收到了前線捷報。
“斬首三千,只有賊首帶著兩千余人逃回!”
這是苦等月余后,西路軍打的開門紅,眾校尉都十分高興,覺得魏王那邊可以交待過去了,唯獨景丹卻大失所望。
“銅馬沒有傾巢而出,只來了數千人,且未能全殲?”
他有些恨恨地錘了一下自己咳嗽不休的胸膛,自己因病沒能親臨指揮,果結果還是不太一樣啊。
魏王不會關心他殲敵多少,損失多少,魏王只要井陘!
“如此一來,反而是驚擾了敵軍,真定王與銅馬便再也不會出關了!”
景丹一激動,又劇烈地咳了幾下,最后伸手道:“地圖!”
屬下將地圖奉上,景丹的手哆哆嗦嗦在上頭摸索,太行如同一道天塹地壘,隔絕了并州與幽冀,只在山間留有一條條狹窄的細陘,大的就有八條。
井陘位于中央位置,而在井陘以北,確實還有幾道途路,曰蒲陰、曰飛狐……
這兩道,入口可不在太原,而在遼遠的代郡,那里目前是胡漢、魏、北漢的三不管地帶,一片混亂。而蒲陰、飛狐的出口則是常山、中山兩郡北部。
但魏王在景丹兵臨井陘之際,考慮到這絕非一場努力就能成功的戰役,便臨時起意,派了一支千余人的偏師,冒險進入代郡。一方面聯絡上谷太守耿況,請他依照第五倫之策,遣“北路軍”南下進攻廣陽王。同時嘗試從蒲**南下,以繞井陘之后,攪亂敵人后方。
沒想到,當時魏王的一子閑棋,如今卻成了西路軍唯一指望。
“事到如今,只能仰仗這一路奇兵了!”
……
PS:第二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