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大將軍的反擊……大將軍此前沒有什么動作,但一出手,就要從根子里斷絕天子的臂助!
五位輔政大臣執掌權柄,朝堂上下,盡是他們的黨羽,而刺奸司是天子付出沉重代價才設定的一個新衙署,算得上是天子的耳目爪牙;虎賁軍乃天子親衛,不象羽林軍那樣被大將軍掌控,天子能在皇宮中安睡,很大原因就是有虎賁軍在。
這二者若是被去,天子就成了十足的傀儡,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再有機會了。
公孫涼長嘆了聲:“你說的是,刺奸司與虎賁軍都必須保住。”
“我這便帶人去捉陳殤,捉不住他,去掃那個與他勾結的莊園,定然能問出口供,不僅僅是公孫先生想要的,就是與莽山賊勾結的口供,應有盡有!”譚淵心念一轉,惡狠狠地道。
在他看來,這是保住刺奸司與虎賁軍的唯一機會了。
“時間來不及了。”公孫涼背轉過身,望著窗外。
他們處在小樓之上,窗外便是咸陽城。
“先生定然有妙計!”譚淵在他身后行禮:“先生只管吩咐,為了天子,為了先生,屬下萬死不辭!”
“知默,你在稷下,便知忠于天子,任勞任怨,天子和我都是看在眼里。你還記得我上次在這里跟你說的話么?”
公孫涼話語一轉,譚淵不明其意,便開口問道:“先生說的是……”
“唯有歸政天子,清掃污濁,賢人君子立于朝堂,天下才能大治,莽山賊才能從根子上除去!為此便是有所犧牲,在所難免……”公孫涼又嘆息了聲。
“我記……我記得……”
譚淵說到這,突然覺得胸口發悶,頭也極昏沉。
剛才其實就有這跡象,他只道是自己極度疲累,因此并未有疑,可是此時,靈光閃動,他吃驚地看著公孫涼。
“既然大將軍要刺奸司交出與莽山賊勾結的奸細,既然虎賁軍中有不忠于天子的逆賊,那么我們交出來就是——只要交出來,刺奸司就有功而無過,虎賁軍上下也正好可以清洗一番,換上更忠于天子的將校。”公孫涼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看著譚淵:“為此,譚知默,勞煩你犧牲了。”
“我……我……”
譚淵還想要求情辯解,但是胸腹劇痛,頭昏眼花,他整個人都萎頓下來,直接跪倒在地。
他向公孫涼伸出手,公孫涼卻仍然是淡淡地看著他。
譚淵終于倒在地上,口鼻間滲出大量的血跡。公孫涼看著他的身體從抽搐到不再動彈,將桌上的玉如意拿了起來,輕輕摩挲了兩下。
“來人,將他抬出去。”公孫涼淡漠地道:“譚淵私自勾結莽山賊,擅自調動虎賁軍,為刺奸司發覺,已畏罪自盡,所有證據,也一并帶上,一齊送到咸陽令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