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若是知道在銅宮中,他身邊繞著的都是什么人,你絕不會將他只當作十余歲的孩子……”
趙和臉色有些發白,他抿了抿嘴,沒有出聲。
虎賁軍士卒拿著夾棍,就向他走來。
夾棍有大小兩種,大的是用來夾腿,小的是用來夾手指,虎賁軍士卒不知溫舒要上什么刑,因此兩種都拿了來。
“先給他手上上刑。”溫舒道:“從指尖開始,一寸寸往指根移,這樣可以用久些。”
溫舒說這話時很是平靜,但旁邊眾人卻是毛骨悚然,他的意思,是要一寸寸將趙和十根手指都夾爛來!
趙和依舊是沒有說話,只是握緊了拳頭。
旁邊陳殤看到虎賁軍士卒已經將夾棍套在了趙和手上,目光轉了轉,突然前沖,一腳踹向溫舒。
溫舒的注意力都在趙和身上,加之又身處虎賁軍士卒與咸陽令署衙役之中,根本沒有想到,這世上還有如此膽大包天之人。
雖然陳殤被繩索綁著,動作有些不便,但溫舒究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反應也有些慢,旁邊的衙役們紛紛驚叫前來掩護,卻有意無意將虎賁軍士卒都擋住。
于是陳殤這一腳就狠狠地踹在了溫舒小腹上。
溫舒哇的一聲干嘔,整個人彎下身去,捧著腹直不起腰。
那正準備對趙和動手的虎賁軍士卒,此時自然也就停下手來。
“呸,溫舒,你這狗賊,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如今是什么時候了,你還以為是烈武帝時,讓你們這些酷吏濫殺無辜么?”陳殤此時雖已被攔住,卻仍然向前沖,口中咆哮道:“你這狗賊有本事沖乃翁我來啊,踢你的是乃翁我,壞你事情的是乃翁我,與你為敵的同樣是乃翁我,乃翁是堂堂羽林郎,你沖乃翁來啊!”
在他咆哮中,溫舒緩緩向后退了兩步,抹去嘴角嘔出的臟物,嘴角下彎,法令紋深得可以夾住蒼蠅。
“繼續施刑,讓這位陳殤陳大爺看看,他能不能激怒我。”溫舒說道。
陳殤愕然,然后繼續破口大罵,從溫舒一直罵到他祖宗十八代,但溫舒依舊不以為意,只是盯著虎賁軍士卒。
陳殤心念一轉,又開始對著施刑的虎賁軍士卒大罵起來:“你們這些潑皮狗,若是真敢動手,休怪老子不客氣了,你們知道老子咸陽四惡之名,誰敢動手,老子就去睡他娘,睡他媳婦,睡他閨女!你們可以試試看,老子能不能睡著!”
那些虎賁軍士卒聞言冷笑,其中一人回過頭來,輕聲說道:“我娘死了,還未娶媳婦,自然也沒有閨女,你來睡一個試試!”
陳殤大罵:“那乃翁我就去睡你爹,你爹若死了就去睡你,乃翁還沒有睡過男人,就拿你開犖了!”
他這般破口大罵,雖然于事無補,好歹卻還是拖了點時間。
但也只能拖這點時間,虎賁軍士卒不再理會他,而是開始給趙和施刑。
隨著他們兩邊動手用力,夾棍開始收縮,趙和身體猛然一僵,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手指指尖的骨頭同樣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若是真這樣搞下去,他指尖的骨頭都有可能被夾碎!
“說吧,說了就少受罪過。”溫舒緩緩踱到他身邊:“出了銅宮,你見過誰,和他們談過什么話,都說出來。”
趙和閉上眼,額頭汗水涔涔,臉都因為疼痛都扭曲了,但他仍然一言不發,甚呼痛求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