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主力戰艦上的馬得功，已經慌亂了，他不知道對面是誰，因為掛著明和鄭的戰旗，反正肯定不是鄭泰，他去守廈門了。但他看得出來，對方是來拼命的，這個時候，不跑就真的是傻蛋了。
轟的一聲，馬得功在顛簸中摔倒了，親兵趕緊把他扶起來。船并不是被炮彈擊中了，而是拐彎的時候，撞到了自家的一艘戰艦了，巨大的碰撞，讓船并沒有前行，反而是斜斜的向著外海滑了過去。
“拉住！拉住！”
拉住個屁！船上的水手們，心里暗自罵著，你當這是馬，可以拉得住啊？他們也揪心，偏偏碰上一個不懂海戰的提督大人，還非得上船來看熱鬧，好好的在山上待著不好嗎？
轟的一聲，這一次，不是碰撞，是真的被炮彈擊中了，無數的海浪，濺起了數丈高，有咸澀的海水，潑上了戰艦。當所有的炮彈都集中在同一艘戰艦上時，想要不被擊中，根本是不可能的，更何況戰艦還在向著外海漂去，雙方的距離，反而拉得更近了。
一顆實心的鐵彈，呼嘯著越過了船舷，落在了甲板上，轟然巨響中，傳來了一片慘叫聲。馬得功目瞪口呆，看著自己的親兵，就這么從被砸開的甲板上，掉落了下去，最少有七八個。
他來不及心疼，也根本沒有時間心疼了，他發現，各種各樣的炮彈，就像是雨一樣的落下，整艘戰艦，都在顫抖著，沒有一刻停止。
已經沒人去管他是不是提督大人了，逃命要緊，問題是連站都站不住，想要找個地方抓一下，卻發現都已經被別人先占據了。
雙方還在靠近著，那些想要救援和攻擊的戰艦，猶豫了，因為只要稍稍的方向偏一點，炮彈就會往自己人的戰艦上招呼了。那是馬提督的戰艦，誰都沒有這么大的擔子。
周全斌暗自喊著僥幸，馬得功果然憑著著一己之力，攪亂了一片，若是對面是施瑯的話，他相信，自己的戰艦，已經要開始沉沒了。此刻，他的戰艦上，最少也被十顆炮彈擊中了，而且都是右側，船體甚至有微微的傾斜了。
但這一刻，對方的炮聲，突然就少了下來，他當然知道是為什么了，此刻他的戰艦，離馬得功的戰艦，還不到三十丈。
“轉舵，往南，開炮！”
他在嘶吼著，明顯馬得功的戰艦已經開始在下沉了，這個時候，誰還會陪著他一起死呢？同歸于盡？老子的命，還要留著殺韃子呢！
一片混亂中，最少有一百發以上的炮彈，擊中了馬得功所乘的戰艦，而且幾乎都落在右側，整個船體，已經完全傾斜了，正在快速的下沉著。問題是，炮彈依然無窮無盡，已經有想要去救援的戰艦，也跟著遭殃了。
“楊富這小子干什么呢？王八蛋，讓他把炮口往下壓，往下壓。”
主戰艦幾乎就是扎進敵艦群里去的，清兵的小船，密密麻麻的，有被撞翻的，有被巨浪掀翻的，也有被炮彈擊中的。亂哄哄的，誰會想到，明軍的艦船，會直接沖進來的，不亂才怪，小船頂不住，為數不多的大船，擠在小船里，動彈不得。
問題是明軍的船少，速度又一直是拉滿的，太快了，好不容易炮口調好了，一炮打出去，人家已經前面去了，大多數的炮彈，反而落在了自己人的船上去了。海上不比陸上，一艘船想要調頭，特別是在船堆里面調頭，無數倍的難，除非你一直朝著一個方向去，就像周全斌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