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到傍晚,柳眉醒來,只覺得眼前一亮。
凌夜坐在床沿,也不知等了多久。他穿著一身紅衣,滾了金邊,艷麗得一反常態。那款式像極了凡人成親的禮服。他又取出一件同樣大紅的長袍,上面金絲銀線,繡著五彩鳳。
“這是……”
“沒什么。討個吉慶。”不待柳眉細問,凌夜不由分說,將金雞芙蓉大紅袍攏到她身上,又仔細替她穿戴整齊,將她抱到了梳妝鏡前,捻起了畫眉的粉黛。力有千鈞,巋然不動的手,此刻捻著小小黛筆,竟微微顫抖。
“我們……這是在成親?”柳眉猶疑著問。心里卻琢磨著,只有凡人才成親,可夜又不是凡人,而且,誰來見證?一個被見證了死亡的人,復生了,豈能同外人道!
他畫眉的動作很慢,很認真,虔誠,又專注。聽得她的話,手又是一顫,沒有回答。
柳眉望著銅鏡,專注的看著凌夜的眼睛,道:“夜,我愿意。做不成你的仙侶,我愿意做你的……做你的……”
凌夜的動作猛地一滯,竭力抑制住顫抖的手,畫完最后幾筆,才緊緊的,緊緊的,擁她入懷。
“眉兒,我要照顧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他在她耳邊低語。
“好。”她也抱住了他。
“那日你想說的是什么?你想做我的,仙侶?”
“我……做不了了。”
“會的。我一定會想到辦法,讓你恢復修為。”
柳眉回身,看著凌夜的眼睛道:“我相信你。”
凌夜看著她,眼神迷離,泛出微微紫光。
柳眉也癡癡看著他,兩人越貼越近,周圍的世界迅速消失,天地間只剩下眼前之人。
“咳咳……”
不合時宜的咳嗽聲響起,姬玄昶飛速的將一壺酒放在桌上,然后飛速的消失,關門。然后在門外道:“這是合巹酒,喝了這酒,你們二人從此合為一體,永不分離。”
“謝謝姬老。”
柳眉隔門低聲道。
凌夜神色有些不自然,方才姬玄昶有意邁大步伐,腰間現出一個藥瓶。那個瓶子與烈山辰強塞給他的一般無二,難不成這酒里……
正尋思著,柳眉已經斟了兩杯酒,交了一杯在凌夜手中,道:“夜,你怎么了?”
“沒什么。”
凌夜有些心虛的接了酒杯。
柳眉道:“我也曾見過凡人成親。”
然后笑盈盈的與凌夜手臂交纏,道:“我們共飲此杯,從此再不分離。”
凌夜目光里充滿柔情,卻又帶著一絲掙扎。仰頭喝下杯中酒后,迅速的一把奪過了柳眉送到唇邊的杯子,也一飲而盡,道:“你還是不要飲酒了。”
“我已經不是幼龍了。”
柳眉舔了舔唇邊的酒漬,嬌嗔道:“合巹酒怎么能代喝呢?”
“沒關系。這樣就好了。”
凌夜說著,捧住了柳眉的臉,沾滿酒液的舌頭探入柳眉口中,攪動起來,她只覺得滿口酒香,心都醉了。
花園中來回踱步,烈山辰突然一拍大腿:“糟了,忘記告訴姬老兒藥的用法了。每次只需一點點粉末,我給那可是一百次的劑量,會不會出事?”
這時姬玄昶興高采烈的奔了過來,大聲道:“成了,我看主人小姐斟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