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楷問:“如何教化?”
耿南仲道:“孔子以詩書禮樂教,弟子蓋三千焉。”
“這就是了,”趙楷點點頭,笑道,“孔子有教無類,授徒三千,乃萬世師表也......這才是我儒門高士應該去做的事情!諸位,你們教化了多少弟子?”
就一個!
耿南仲心說:老夫就教化了一個弟子,就是你那個不中用的哥哥,官家都不會當,真是笨死了......早知道這樣,老夫就該教化你這個聰明伶俐的亂臣賊子!
趙楷并不曉得有人后悔選錯了徒弟,他還在笑呵呵的發表著自己的見解。
“今日匯集大成殿外的儒者有四百多人,如果一人能教化三千弟子,那可就是一百幾十萬弟子啊!
我儒學之所以成為顯學,應該就在于此吧?我儒學有教無類,門人眾多,其中不乏才能杰出之士,所以才能為國所用......如果孔子當年沒有授徒三千,而只收了三個徒兒,便是聞得大道,也未必能傳到今日啊!
吾等儒門后學,難道不應該效法先賢,辦學授徒,為人師表,有教無類,也教出三五千能文能武的徒眾嗎?如果天下的名士大儒,人人都能以效法孔子,教化生民為己任,何愁天下不太平,何愁四夷不臣服?”
趙楷這回算是找到了儒家存在的價值和儒家在沒有科舉制度扶植的情況下,繼續生存發展的辦法了。
這個辦法就是向孔子學習,教化傳道,以書院學堂為根基,立足民間。
“官家,妾身有一言!”
這個時候又有人舉手發言了。
趙楷一看,原來是個中年婦女,當然就是李清照了。
趙楷道:“易安居士,有話請講。”
李清照也站起身,向趙楷行了一禮,然后不緊不慢地說:“官家您讓我們辦學授徒,可是這辦學之資怎么籌集?學生又從何而來?如果沒有考試做官的路子,又有多少人愿意讀書呢?想當年文宣王孔子可以授徒三千,不也是因為這些孔門之徒又機會出仕列國嗎?”
趙楷點點頭,道:“易安居士問得很好......吾以為能否得到辦學之資和學生的關鍵,就在于有沒有出仕的機會,只要能夠出仕,這些都容易解決。”
有機會當官當然不愁沒有錢和學生了!可問題是官有那么容易考上嗎?
趙楷頓了頓,又道:“而出仕,也不一定要一步登天考上進士啊!還可以考官辦諸學堂,可以考幕職官和伎術官。以往一科進士取數百人,門蔭入仕之官比進士還多,以至于仕途被進士、門蔭所壟斷,吏員不得晉升,有功兵士亦難得官,所以寒門之士才獨好科舉。”
宋朝的冗官是很多的......不是辦事的吏員多,而是有品級的官員多。在宣和之難前,官員的數量差不多有五萬!
這可不是沒有品級的吏和校尉,而是有品的官!那么多的官堆積在上面,下面的吏和軍校當然就很難升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