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這個時代,勸一個人背景離鄉是一件極不容易的事情,更不要說是勸一家人直接搬家了。
一般這種情況,只有家里某個人當官了,而且是當了大官,才有可能發生,即便家里有人當官了,全家搬到長安城里去住,過些年也總是要回故土的。
謝家一沒有人當官,二不怎么缺錢,不需要硬著頭皮去長安城里闖一闖,因此想要勸他們搬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林昭一見到謝三元的面,就開門見山的把搬家的兩個好處給說了出來。
第一,三元書鋪目前的生意,只有搬到長安城,才有可能盡快掙到大錢。
第二,長安城里有足夠優秀的教育資源。
聽到了林昭的話之后,謝三元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然后看著眼前的這個未來女婿,開口問道:“三郎,長安城的先生,確實比越州的要好么?”
這個時代的人雖然也看重錢,但是遠沒有另一個世界的人那么看中,謝三元在越州城里雖然算不上豪富,但是絕對已經算得上有錢人了,一家老小吃喝不盡,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因此對于謝三元來說,后者的誘惑要比前者大的多。
因為謝家就只有謝晉這么一個兒子,林昭即便娶了謝澹然,畢竟也是外人,只有謝晉取中了功名,中了進士,才能光宗耀祖,才能讓謝三元面子上光彩。
小林探花微笑道:“這是自然,謝叔你也知道,我從前在越州只是個半吊子水平,到了長安城只一年時間,便中進士了。”
“那如何能一樣?”
謝三元搖頭道:“你是進了太學,自然名師無數,晉兒即便進了長安城,也不可能進太學。”
這個倒是實話,關于國子監,朝廷有明文規定,只有三品以下五品以上官員的子弟,才能入太學,即便次一等的四門學,也需要家里有七品官的長輩才成。
雖然有林簡這么個國子祭酒在,理論上林昭能夠安排任何人進入國子監,但是元達公并不怎么喜歡這些,林昭親自去說這件事,林簡或許會捏著鼻子把謝晉安排進四門學,但是心中肯定也會不喜。
關于這個,林昭也早就想好了,他笑著說道:“謝叔放心,小弟雖然進不了國子監,但是我在長安與太學里的一個博士相熟,只要你們一家人跟我進長安去,我保證可以讓小弟拜入這位太學博士門下。”
說到這里,林三郎正色道:“太學博士,可是正兒八經的朝廷官員,正六品上,平日在太學里想要聽他講課一次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小弟如果能拜他做老師,與進了太學也沒有什么區別。”
國子監里不同學堂的博士品級不同,比如說國子學里的學子家里人都是三品以上的高官,國子學的博士便是正五品,像周昌明這種太學博士,就只有正六品。
謝三元本來還有些不以為然,但是聽到了“正六品上”這幾個字,眼睛頓時直了。
他們這些普通的商賈,對于朝廷官制研究不深,但是對于官員品級比較敏感,畢竟他們很清楚的知道,作為山陰縣老百姓父母官的吳知縣吳大老爺,也不過是七品官而已。
想到這里,謝三元咽了口口水,有些緊張的問道:“三郎你……當真有把握么?”
“放心。”
小林探花神色篤定,笑著說道:“如果這位太學博士不肯收下小弟做學生,我就親自去求七叔,讓他收小弟當學生,這總行了罷?”
聽到這句話,謝三元連連搖頭,有些惶恐的說道:“使不得使不得,可不敢打擾林祭酒……”
在這些小民百姓看來,知縣老爺都已經是頭上的天了,更不要說是林簡這種三品的朝廷大員了,差距大到了一定程度,他們連與林簡打交道的勇氣都沒有。
小林探花呵呵笑道:“怎么樣,謝叔愿意與我去長安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