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里,三位節度使幾乎是同時收到了天子遇刺的消息。
這一次,三個人沒有選擇在歸云樓聚會,而是在皇城里的兵部衙門碰面。
此時,朝廷的兵部尚沒有回長安,兵部還是個空殼子,正好給他們三個人議事。
三位節度使,各自坐在一張矮桌對面,臉色都不怎么好看。
尤其是林昭,臉色最是難看,因為這一次行刺皇帝的手段,是……火藥!
眾所周知,火藥是他越國公弄出來的東西!
林三郎默默站了起來,直接看向了王甫,咬牙道:“王大將軍,陛下已經準許立大殿下為太子,這個東宮之位,大殿下也已經到手,何苦在這個時候,做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王甫微微色變,也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抬頭看向林昭,悶哼了一聲:“林公爺莫要含血噴人,這火藥乃是你青州特產之物,老夫如何能在官道上埋伏火藥?”
“當初打長安,你跟我要了八桶火藥!”
林昭悶哼了一聲:“當時我就覺得你不老實,沒想要居然要用這些火藥,做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王大將軍也來了氣,他看向林昭,怒聲道:“老夫那些火藥,在攻長安的時候就用了七七八八了,只剩下了兩三桶,現在還在我河東軍大營里存放,林公爺要去查看否!”
“兩三桶?”
林昭冷笑道:“當時說好的,你河東軍打長安的火藥我平盧軍全包了,再額外給你八桶火藥,怎么這個時候,就剩下兩三桶了?!”
“你!”
王大將軍怒不可遏:“你還有臉提,當時你給老夫的火藥,老夫差不多用盡了,事后跟你討要,你便百般推脫,說什么你們平盧軍的火藥也用盡了,遲遲不肯兌現承諾!”
這位河東節度使唾沫橫飛。
“當初食言而肥,現在又用火藥刺殺圣人,還想栽贓老夫!”
他伸手指著林昭,氣的顫顫巍巍:“小兒輩好狠毒的心腸!”
林三郎自然不肯落入下風,正想繼續跟這老頭對噴,一旁的齊師道微微皺眉,開口道:“二位……”
他站了起來,看向面前的兩個節度使,微微低眉:“二位,當真沒有做么?”
王大將軍立刻搖頭:“大殿下已經是太子,該爭的東西老夫已經爭到了,何苦這個時候去惹這一身腥臊?”
林公爺也搖了搖頭。
“非我所為,平盧軍自打進入長安之后,便沒有調動過,更不要說派去武功埋火藥了。”
王甫冷眼看向林昭,悶哼道:“林公爺在長安的平盧軍,的確沒有調動過,但是攻下長安之后,林公爺還派趙甫平帶著一支青州軍離開了長安,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聽到這里,齊師道皺起了眉頭,開口道:“趙甫平是帶兵支援我們朔方軍去了,這一點我可以佐證。”
說到這里,便沒有辦法繼續說下去了。
齊師道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道:“就是在這里吵個三天三夜,也吵不出什么結果,這件事咱們三個人都會派人去查,遲早查出一個結果出來,現在擺在咱們面前的問題是……”
“應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齊師道聲音低沉:“圣人受了驚,已經回了武功,無論如何不肯回長安來了。”
林昭低頭思索了一會兒,默默說道:“我可以去一趟武功,把圣人請回長安來。”
齊師道與王甫對視了一眼,然后兩個人一起看向林昭。
林公爺微微低頭,繼續說道:“我只帶二百人去武功,無論如何勸陛下返回長安,如果我勸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