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謙在門前收起了傘,將傘靠著門放著,隨即走進了靈堂里。
“砰。”
門關上了。
張謙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去掉了些許的風塵,然后倚靠在椅子上,他愣了愣,從包里掏出了根紅蠟燭,點燃,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色有些茫然。
接著,他又倒了兩杯酒,一杯放在棺材上,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張謙沒有喝酒,張了張口,說道:
“別人都說我是被你迷了眼,堂堂大少爺,為什么就喜歡上一個歌女。”
“但他們不知道,我是真的喜歡你。”
“你說,在頭七的時候,在這里割下自己的血,就可以見到你,如果我害怕的話就別來。”
“我舍不得你。”
張謙拿出了刀子,割下開了自己的食指,鮮血一滴滴的滴落,滴在杯子里。
酒變紅了。
......
......
十天前。
長嘯歌會的門前車水馬龍,黃包夫就沒有停著的,擦了擦頭上的汗,又拉起了下一趟。
一位位身家顯赫的大人物走進了長嘯歌會,目的性十足,顯然是慕名而來。
暮的是那頭牌,李畫兒的名。
“喲喲喲,王先生,你也來這聽曲啊。”
“這可不,這是李畫兒最后一次唱戲。”
“李畫兒也算是個頭牌,怎么說不唱就不唱了呢?”
“唉。”
王先生摸了摸手上的金戒指,看著貴氣十足,他兩只手背著走進了長嘯歌會,便在專人的來領下去到了卡座。
長嘯歌會和其他歌會沒什么不同,極盡的奢華舒適,里頭的人非富即貴,笑聲朗朗。
王先生沒興趣應酬,在自己的卡座上坐下,便眺望著遠處的歌臺。
角還沒來,但王先生便已經等不及了,他看著那戲臺,不想移開視線。
隔壁的服務員腳步聲響起,手里托著杯酒,王先生下意識的想要拿起,就在這時,臺上來人了。
“踏踏踏。”
腳步聲響起,王先生手一哆嗦,酒倒了,但他并沒有在意,因為他更在意臺上的人。
整個場子霎時一靜,目光匯集在臺上的人。
煞紅的旗袍裹著腰肢,像柳條一般纖細,長發被束起,盤成了個丸子掛在腦袋上,她的臉很小,比巴掌還小,上面掛著雙玲瓏的眼。
她就是李畫兒。
長嘯歌會的頭牌。
場上不敢出聲,怕犯了李畫兒的忌諱。
李畫兒唱歌有三忌,忌笑,忌吵,忌鼓掌。
聽說李畫兒喜歡靜,但凡有一點聲音,她就會不唱了。
大家也不是不敢出聲,只是都有了默契,也就沒人有那閑工夫去破壞了。
大家就靜靜的聽著,等著那李畫兒開嗓。
金燦燦的燈光匯集在臺上的李畫兒,李畫兒神色不變,她舔了舔朱紅的嘴唇,輕輕一笑。
周遭伴奏喇叭聲與鋼琴聲交錯響起,她唱的是最近很紅的那首歌。
她的聲音如同空靈的鳥兒,聽著讓人心曠神怡,但到了嫵媚之處,卻又撩人心弦。
這是歌女都會唱的熱場曲子,但偏偏每個人都聽得如癡如醉。
跨部隨著音樂扭動,眾人閉起了眼睛靜靜的享受這曼妙的歌聲,直到歌聲暫停,才意猶未盡的結束了。
滿場寂靜,哪怕歌停了,但大家依舊沒有鼓掌。
只是在此刻卻突兀的響起了掌聲。
“啪啪啪。”
眾人看向了門口。
李畫兒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