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剛剛進入黑夜,整個宿舍喧嘩的不行,走廊濕漉漉的,一個個出浴的女學生拿著干毛巾,擦著腦袋上的水。
“小夜,你怎么還不去洗呀?”
“噢,我知道了,等等。”
小夜拿著盆和洗發水,準備進去洗個頭,但就在這時,手上的手機響了。
“叮咚!”
小夜拿起手機看了看上面的信息,原本只是隨便一瞄,但卻瞳孔震驚。
這是疤工作室粉絲群的群發消息,上面是群主的消息:
“新視頻已經發了,大家可以看視頻了。”
“什么!”
小夜雖然每天都在等,但現在看見了視頻還是很不切實際。
那現在是洗頭,還是不洗頭?
小夜咬著手指,最后一咬牙,放下了盆。
管他什么洗頭的,先把視頻看完再說!
小夜三下兩下竄上了床鋪,將簾子拉起,遮住了外邊的光,再戴上了耳機,外界喧囂的聲響弱了許多。
“呼。”
小夜深呼吸了一會,打開了嗶哩嗶哩,打開了疤工作室。
“葬禮?”
小夜輕聲低吟,這個疤工作室果然是個標題黨。
而《葬禮》的封面,是一片漆黑,上面是一面碩大的棺材,鏡子上是一張女人的臉。
小夜喉嚨稍稍涌動,隨即做好心理準備,點開了視頻。
視頻開始播放,內容,是從靈堂開始的。
......
......
天空很黑,黑壓壓的,穿不過氣來。
零星的幾個人站在門外的磚頭地上,抬著頭注釋著里頭的靈堂,靈堂上面寫著一個“奠”字,這是死了人,大家舉著黑色的傘,穿著灰黑的麻布衣,沉默不語。
街上空蕩蕩的,周遭的門緊閉著,怕著了晦氣,但每家每戶又都忍不住這好奇,從那窗戶縫里,悄悄的向外瞧。
這是在做白事。
白事不稀奇,這年頭天天都有人死。
死的人才稀奇。
聽說死的人是那不干凈的歌女,長嘯歌會的頭牌,紅極一時,結果是在東邊那條小溪里淹死的,浮起來時,人卻沒被泡腫,死的那叫一個美艷。
妓就是妓。
換了個歌女的名,人死了,那也還是妓。
葬禮講究一個體面熱鬧,往常的白事在大街小巷都會奏著哀樂,穿家過巷,最后送進靈堂里,體體面面的送終。
但歌女這個葬禮不熱鬧,它不吹嗩吶,不奏哀樂,不送人。
不是因為她是歌女所以不配。
是因為她是新娘。
這是死人,也是新娘。
這是葬禮,也是婚禮。
新娘是長嘯歌會的頭牌,李畫兒。
新郎是張家大少爺,歸國學子,大本事的張謙。
都說是張謙要履行承諾,哪怕李畫兒已經是死人了,也得娶其為妻。但大家都傳,張謙是被那李畫兒迷了眼。
街頭巷尾的女人,都傳這李畫兒會妖術,否則怎么當的上長嘯歌會的頭牌,迷了那么多男人的眼?
也是這張謙可憐,深陷其中。
“踏踏踏。”
皮鞋聲響,張謙穿著合身的西裝,走進巷子里,街道的議論聲頓了頓,便又喧嘩了起。
這是真來了。
張謙面無表情,瞇著眼,看著身前的靈堂。
靈堂里有副棺材,棺材上是一面鏡子。
這是陰陽先生說的話,透過這面鏡子,可以跟李畫兒再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