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酒酒視線抬起,朝著傘下望去,卻是見到那位語氣冰冷的女子,面上覆蓋著一張與她氣質極為不搭的玉兔面具。
那副面具看著有些年代了,表層泛著微黃色澤,但保存得極為完好。
不論是面具邊緣還是那豎起來的兩只易折耳朵都不損分毫,看起來深得主人的愛惜。
雖然不知面具之下是一副怎樣的容顏,但李酒酒卻看到了一雙極美的雙瞳。
她的瞳色極淡,就跟她這人一樣,淡淡清清,分明觸手可及卻又高不可攀。
迦臣葉簾二人紛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葉簾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執傘女子,目光微微透著一絲無奈,開口說道:“阿靖何來如此濃重的殺意?”
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這般反常了。
李酒酒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執傘女子,并未感受到一絲殺意或是危險。
清冷女子卻是不答,淡淡的聲音從面具下傳來:“辦事。”
葉簾微微一笑,朝著扭曲躺在地上的女子三娘蹲下,伸出一根纖長的手指,很是隨意的點在了她的眉心之處。
閉眼三息之后,她道:“嗯……不過是一只怨氣難散的厲鬼罷了。”
說著手指離開她的眉心。
三娘猙獰的神色頓時凝固,一縷黑霧精魄仿佛被她那根手指神奇地黏住一般,生生抽離她的身體。
很快,她便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四肢軟倒在地,面色慘白的昏迷過去。
那厲鬼魂魄被葉簾勾在食指之上,竟似蛇被捏了七寸一般,氣息萎靡難動。
她隨手一甩,甩向迦臣:“力量不強怨氣卻是很重,是個可憐人,將之渡了吧。”
迦臣面上帶著慈悲為懷的微笑,雙手合十,念珠掛在雙掌之上,那團陰體頓時凝在他眉目之前,他口中默念經文。
眼見著那團邪惡戾氣深重的陰體之中,漆黑之色漸漸散去化作純白凈色,擬出一個妙齡少女的身姿模樣,她眉眼祥和,雙目闔著朝迦臣深深鞠禮。
隨著迦臣雙目睜開,有著一縷神圣的金色光輝染透他的雙瞳,少女的靈魂便被一股奇特的托載著朝著西邊方向飄升而去。
看到這么神奇的一幕,李酒酒與其師姐早已驚呆。
師姐黃纓奇道:“這位是哪家得道高僧?渡魂佛法竟然已達登峰造極之境。”
李酒酒亦是面露欽佩,隨忙說道:“方才多有得罪,恕小女子眼拙。”
迦臣目送那少女靈魂離去,微笑道:“高僧不敢當,小僧只是迦偌寺的一個小和尚罷了。”
“迦偌寺?”李酒酒面露疑色,心道貌似在當今的仙門古寺之中,并無這一勢力啊。
“現在是寒暄的時候嗎?”清冷的聲音淡如冷泉,十分好聽卻給人一種莫名心寒刺骨。
她隨意棄了手中的白紙傘,雨珠在傘面震落,縱然并未讓人窺得全貌的她,在燈火夜色之中舉手投足之間都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一身毫無修飾的白衣,卻叫人覺得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