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滄山身懷巨藏,而山父已去,若是百里安再不做些什么,等到再次招惹來禍事的時候便什么都遲了。
算起來,偌大的一個山境之中,真正有著驚人戰斗力的滿打滿算也只有林苑與林歸垣兩人,如今再加上他與一個半殘錦生,想想實在是有些可憐。
是夜,蒼穹如蓋,月明而星稀,樹葉間沒有一絲微風吹過,新月凄清,萬籟俱靜。
百里安早已習慣這個世界的夜晚,覺得心中異常寧靜。
他坐在一棵巨大古樹之下,身前鋪著數十顆靈氣四溢的靈石,五行屬性各顯不一。
手中各自捏著兩枚靈石,一藍一紅。
藍色代表水屬性,紅色代表火屬性。
他雙眸緊閉,在錦生看怪物的目光之下,一縷縷稀薄卻極為精純的精神力自他眉心靈臺之中凝聚成絲,絲線先是柔和似水,不帶一絲傷害的滲透至靈石之中。
繼而,那一縷清透純白的精神力如刃間,一筆一劃在靈石中心部分繪畫出至玄奧妙的軌跡。
錦生有些疲倦的扶著額頭,看著百里安雙手里的兩枚靈石同時進行著繪畫符文路線,無力說道:“我覺得我是在做夢,夢里有一個怪物。”
前幾日這家伙刻畫出一道完整的符文都極為吃力,可今日卻是能夠做到一心二用,熟練的同時刻畫出兩道靈石。
何其妖孽!
林歸垣抬起僵硬的腦袋,用那雙青灰色的眼睛呆呆地看了他一眼。
他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一下,然后繼續低頭用手掌削著玄金冷鐵,笨拙又努力的完成百里安交代給他的任務。
大小姐方歌寒則是坐在古樹下的秋千上,手中握著一枚青澀的果子有一口每一口的咬著,目光饒有興趣地看著百里安搗鼓出來的兩個模樣簡陋的鐵皮子。
“你就是依靠這么簡單的手段打敗了我那具機甲?”
百里安修的精神力這幾日有著極為明顯的提升,縱然一口氣將那兩道傀儡符陣完整的打入靈石之中仍有余力。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作品,目光很是滿意:“嗯,這符文很厲害。”
方歌漁道:“能給我看看嗎?”
百里安還未說話,錦生就一臉警惕道:“不能!”
這畢竟出自瑯琊魔宗的手段,雖然玄妙,可若是外傳出司塵小子使用魔宗手段,想必會引來不少的麻煩。
方歌漁懶懶掀眉:“廢鐵這又是想找不痛快了?”
不咸不淡的語調驚起了錦生被恐懼支配的噩夢,頓時禁聲不語。
百里安笑了笑,隨手將手中靈石拋出。
方歌漁打量著手中那枚赤紅滾燙的靈石,好看的眉目微微凝起,端詳片刻后蹙眉說道:
“這分明是魔宗的傀儡術,如此邪術居然被你強行應用到了機甲術上,你的心可真夠大的,要知道若是讓魔宗的那些狠人們知曉你小子偷學他們的禁術,定然不會輕易的放過你,正道仙門人士若是知曉……”
說著,她似笑非笑地看了錦生一眼:“想必會引來無數瘋狂的追殺以顯正道吧?”
百里安無謂地笑了笑,看著她道:“那方小姐是屬于魔道還是正道。”
“我啊……”方歌寒笑容甜甜膩膩,眉眼彎如新月:“我只走屬于我自己的道。”